當柳雅妍正在關鍵時刻,一旁的人都為其擔憂,而身為柳雅妍的堂哥柳夢思卻一副悠然神態。其中有一人看不過眼,便對柳夢思說:“你如此鎮定,是否令堂妹有出奇致勝的殺手。”柳夢思語氣平常地道:“依我看,我堂妹並有扭轉乾坤之力。縱使失敗也不是什麼壞事,有的人性格堅韌不拔,遇到失意挫敗,反而會增益其所不能。”那人接著道:“我看那尚芙綢不是易與之輩,一旦令堂妹失手,其必趕盡殺絕。後果實不可想象。”
柳夢思卻說:“謝謝雲兄對令堂妹的關心,我堂妹麵相額頭寬廣,耳垂厚大,那是福壽之相,我看這戰雖說凶險,最終必履險如夷。”與柳夢思對話的人,一副儒生氣度,眉宇之間又蘊藏一股彪悍之氣,給人的觀感是柔中有剛。雲翻浪嘴角微微一笑,便道:“柳兄真是見識廣博,連麵相學也有研究,但是此等旁門伎倆,小事可中,大事難料。以此為根據,豈不視生命為兒戲。”
柳夢思道:“如果真能死,那亦不錯,以濁世凡夫之見,死就這麼一回,人難得這麼一次死,何苦把它看得這麼悲慘,所謂生亦何歡,死亦何懼。但是在聖人看來,我們不過在分段生死,想一死就幹幹淨淨,再無牽掛,那有這麼容易。”
雲翻浪想不到柳夢思另有感概地說出這麼一番話,隻是笑道:“我是無神論者,對六道輪回之說並不相信。”
柳夢思有點自言自語的說:“如果是真的沒有這麼一回事就好,不然這慢慢長夢,何時可以醒。”這時有一人聞兩人的對話有趣,就插聲道:“雲施主,其實六道輪回,可以說是無神論,也可以說是有神論。”
柳夢思和雲翻浪聞聲看去,見到一個光頭的小和尚,小和尚麵帶微笑,顯得慈祥和藹,正是與慕容驅在隱蔽棧道途中交談過的那個小和尚,小和尚法名不動。
雲翻浪問道:“小和尚,此話怎講。”
不動和尚道:“所謂無神論,即是每一個眾生,所遇之一切,皆是自作因果,沒有任何一個人主宰其人生。所謂有神論,即是有人會成為神仙,不過其亦是自作因果,他以另外一種生命形態活著。如果他與你有緣,或會有些交雜,如果沒有緣,就是他過他的神仙生活,而你就活在你的凡夫世界。大家毫無相關。”
雲翻浪笑道:“這樣好,我命由我作,不用別人多管閑事。這有神論還不錯。”
就在三人交談言論之時,柳雅妍已經被尚芙綢逼得狼狽不堪,身上的美麗華衣,像被人用剪刀剪得破破爛爛,十分難看。白玉般的肌膚被打得紅紅腫腫,令人心生憐惜。此時的柳雅妍秀發淩亂,衣冠不整。大有窮途末路之態,但其眼神還是堅定如昔。手中的劍沒有半分退減,依然靈動飄逸。
尚芙綢對柳雅妍的頑強抵抗,有幾分難以置信,還有幾分驚喜,因為她心裏覺得如果柳雅妍一下子就被弄死,就顯得沒有那麼稱心如意,隻有把她玩弄夠了,在其驚恐無比之時。一下把其戳死,那才會得到複仇最大的快感。看來尚芙綢已經被仇恨弄得心裏變態。靈魂已是無複為人。
尚芙綢的寒玉鞭這時已經變成奪命鞭,隻聞其道:“一個女子,最珍惜是什麼,就是如花容顏,如果在細皮嫩肉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傷疤,那會怎樣,那必定很有趣。”
柳雅妍看著這變態的女魔頭,心裏說不出的厭惡。心裏打了個問號,人怎會變成這樣,靠折磨別人來取樂。其實很多人都是如尚芙綢一樣,人類肆無忌憚地把其它動物吃下去。把自己味覺的享受建立在其它動物的痛苦之上,隻有寥寥幾個聖人,認為這是不應該,而大部分人卻理所當然認為這是無可口非的。當你看見動物被殺害之時,那一種害怕和無奈,退縮和哀求。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有一個族群他們專門吃人,當他們強大的臂力拿著鋒利的大刀,要將你剝皮拆骨時,你是什麼感受。能夠易地而處的人不多,而因此做出改變的人更是稀少。
柳雅妍也是愛惜容顏的人,有人說愛美是人的天性,卻有人說那是妄想,隻不過是自己被自己騙了,很明顯柳雅妍屬於前者,柳雅妍心中升起另外一種恐懼,的確失去令人豔羨的容貌。那對女孩子來說,這種失去幾乎難以承受。
柳雅妍的眼神變得有點渾濁,沒有剛才那麼清澈。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勢,慢慢地減弱,普通的圍觀者也看出,柳雅妍不過是垂死掙紮。尚芙綢舉起寒玉鞭,鞭子回旋自轉,形成一個巨大白色雪球,而在柳雅妍眼中這白色的大雪球,就如一個巨大的太陽,它發著令人敬畏的光芒,還有它驚人熱量向柳雅妍全身襲來,柳雅妍衣服鼓鼓的,就像熱氣球有點向天上飛的感覺,其實這是魂不守舍之象。柳雅妍露出一絲驚恐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