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可采蓮~
蓮葉,
何田田~
魚戲蓮葉間。
……
黃昏時分,一位洗淨鉛華的女子獨自坐在宮殿中,斜倚著夕陽,獨自哼唱著那首《江南可采蓮》。
隨著吱呀一聲,這座塵封許久的宮殿打了開來。
這夕陽湧進了殿中,女子一時適應不過來,竟覺得這夕陽格外晃眼,拿手輕遮住眼前。
隨著女子逆著光線望去,又是一位宮裝的美貌女子,可是滿臉春風和坐著的女子格格不入,也和這宮殿裏的落魄也是格格不入。
“阿姐~”
女子聽見這聲音就知道是誰,是她的阿妹,施和光。
隻看門口,一位綠衣黃裏的女子,走了進來,一步一行合乎規矩
頭上一隻淡粉色的並蒂寒梅步搖,在這輕挪移步中,兩朵寒梅仿佛在經受風雪考驗一般的微顫。
尤其配上那副如雪一般麵孔,雙眉微蹙,像極了那梅花的濃枝。
嘴唇的紅潤也是那雪景裏的兩瓣紅梅,施同塵認得,那是她的二妹,施和光。
女子握緊了藏在袖中的東西,不免嘴唇有些發幹,她不知道是否該這樣做……女子看著走近的施和光,才輕喚了一聲“阿妹”。
“阿姐,旦哥哥讓我來看看你”話音未落,就看著施和光將手中事物放在了桌子前麵。
是一個玉盅,上方有四方玉扣,玉扣下是玲瓏剔透的玉環,放在桌上時,玉扣與玉環相碰發出的叮咚聲,煞是好聽。
“阿妹……我還記得我們未出閣時,以前……我們是很好的”
施和光聽到這話,不禁想起來了以前的時光,盛湯的手不由得一顫。
“可是……似乎我們遇到旦哥哥之後,一切……好像都變了”女子也是回想曾經的時光,突然鼻尖一酸。
盛湯的施和光聽到阿姐這話,眼神一冷,轉而又一笑,動作也很流利的盛著湯,捧著湯碗道:
“阿姐,旦哥哥一直待我很好,我也沒有變化,變的不過姐姐的心罷了”
看著眼前妹妹那自然的笑容,施同塵頓時覺得她和妹妹越來越遠,遠到讓施同塵再次攥緊了袖中的事物。
這東西是他給的……他說……如果……那麼他就隻會愛我一個人……隻會愛我一個人!
同塵拒絕了阿妹和光的這碗湯,一言不發望著她。
施和光看著阿姐沒和喝這碗湯,右手輕拿起勺羹,舀起一勺,輕輕地吹了吹,對著施同塵微微一笑,凝視了一會便將勺羹放進了自己嘴裏。
品咽一會,才開口說到:
“我知道阿姐怕燙,我現在嚐了嚐,應該不燙了,阿姐可以放心喝了”
施同塵又看見妹妹喝兩口,這才放心了下來,也鬆了鬆袖中的手,一碗便飲了幹淨。
霎時間,有晚風吹進,一道道晚風圍繞在兩姐妹之間,有冰冷、有刺骨,更多的還是晚風的冷漠。
施和光這才起身去關上殿中的窗戶,就在施和光轉身時,施同塵也將手中事物拿了出來,是個油紙包裹著的。
趁著阿妹遠去,施同塵急忙將手中事物鋪開,是一團紅白間接的粉末,正準備傾向那玉盅之中,卻又聽到遠處傳來阿妹淡淡的聲音:
“阿姐,如果我們沒有遇見旦哥哥,我們應該不會至此,為什麼我們姐妹之情為什麼會到了如此地步?”
施同塵急忙望著阿妹,所幸……施和光背對著她,麵朝著敞開的窗戶,但是她聽見阿妹處傳來聲聲抽泣聲。
“阿姐,當初你教我識字,我與你織衣,你還說很是喜歡呢”
聽到阿妹說這些話,施同塵心頭一顫,原來阿妹還記得……
施同塵眼角一潤,望著已在玉盅上的手,隻需要她覆手一傾,他說了就隻會愛自己一個人……
施和光望著窗前的廣闊,無奈搖了搖頭,輕閉上了這道廣闊。
回頭時,已經看見阿姐端坐在椅子上,看著阿姐端著湯碗,施和光又想到旦哥哥,不免心中一甜,因為他答應過,他說……如果……那麼他就隻會愛我一個人……隻會愛我一個人!
隨後來到阿姐麵前,阿姐將那盅湯一口一口的均分給了兩人,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兩姐妹分享的時光。
施同塵看見玉盅已經見底,才略帶傷感喃喃到:
“阿妹,我們似乎又回到了分享的時光~”
誰曉得施同塵說完話,阿妹居然一憤而起,
“阿姐,愛情是無法分享的!永遠都不能!”施同塵看到阿妹這副模樣,才曉得原來她和阿妹中間真的有了一條無法逾越的湘水。
“阿妹~”
施同塵正準備緩和兩句,卻被阿妹搶過了話頭。
“施同塵!我們分享了七年!七年!你知道這七年我有多難過嗎?一個心愛的丈夫,居然要和自己曾經最崇拜的姐姐舉案齊眉!”說到此,施和光留下淚來,她淡淡的看著施同塵,一言不發但是又好像說透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