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陀眼中閃過一抹得意,指著圍在駝隊之中的眾人冷冷一笑,隨即似是自語道:“往年祭品都是挑身強體壯者送入祭坑,以獲得天人垂憐,抱我流沙大漠一方安寧,可是今年不但雨水未見,而且大漠裏毒獸頻繁,顯然天人震怒,祭品當得更勝往年。”
被圍在駝隊中的眾人聞言卻是一股股震顫,幾個略顯強壯的青年狀若瘋狂的往外便是衝去。”
沙陀見狀森然揮手:“抓住他們,這些精壯,可是天人最好的祭品。”
周圍的沙匪哈哈笑著抽出彎刀便往身前刺去,少時四處衝撞的青年便被按倒在地,此時這些青年眼中已經瘋狂之意變成了絕望,濃濃的死灰之意彌漫臉龐。
古歡見狀,心中驚異不定,“老子剛剛穿越,碰上這破事,看來倒黴就倒黴,穿越了也犢子倒黴”
心緒未定,古歡隻覺袖口一緊,側頭望去,一個頭發幹枯,臉色蠟黃,月末七八歲的小女孩死死抓著自己的袖口,眼中已是驚恐。
古歡不覺心中一酸,這算什麼世界,死死盯著沙陀那冷漠的臉龐,古歡心頭怒意漸起。
灰白的眉毛一縮,沙陀似是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情緒,掃望眾人,目光緩緩停留在了古歡身上,心中忽然莫名一驚,下意識的摸向懷中,那裏一塊真散發著濃濃冰涼的寒意刺激著肚皮。
“好強的靈魂”沙陀心頭忽然想起來那個奇異的聲音:“吾賜予你修煉之法與測魂石,遇到靈魂強大的人你必須給我抓過來,不然我必噬你血肉。”
莫名打了個冷顫,沙陀想起自己在聽到那個聲音時,連腳心都開始顫抖的感覺,心中感到的卻是無邊的死意。
憑借那神秘聲音傳授的修煉之法,沙陀在沙匪中的地位逐步高升,並且以修煉而來的毒功成功的將沙匪的首領神不知鬼不覺的毒倒,緩緩接收勢力,如今看著病懨懨的小當家,沙陀似乎就能看到不久之後站在沙匪的總寨發號施令的意氣風發。
而這一切都源自那個神秘聲音。
望著絲毫不避自己的目光的少年,沙陀低沉的一指道:“還有這個小家夥。”
身旁一個臉上疙瘩的沙匪聞言,獰笑著便往古歡走去。
小姑娘眼角噙著淚花,不覺的便抱緊了古歡的胳膊,那滿臉疙瘩的大漢幾腳踢開身前的流民,走到古歡身前,一把將死死拉住古歡胳膊的小女孩拎開,提起古歡的領子,冷笑著:“這小崽子,這麼弱的身板能成為祭品,也算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古歡心中怒意翻滾,一巴掌便往提著自己領口的胳膊打去,那大漢受了一擊回過頭指著在自己手下手舞足蹈的古歡隊圍在周圍的沙匪笑道:“這小家夥還會反抗。”
“哈哈”
眾人一陣哄笑,古歡卻無奈的發現,自己吊在這個比自己大腿還要粗的胳膊下的身材顯得那麼單薄,即使十歲的身體也不該這麼單薄才對啊。
徒勞掙紮無果,古歡四顧看著經過的每一位流民,心下不禁黯然,眾人膚色是一種不健康的黃色,透著淡淡黑意,顯然缺衣少食加上大漠氣候惡劣,這些人生存下來已經是個奇跡,可是時日已久,或許大部分人在找不到新的生存之地前便會走到生命的盡頭。
“噗通”一聲,古歡被扔在沙陀身前,感受著脖子的勒痕,猛然喘著粗氣,但是周身卻無比的乏力,連站起來的力氣卻都沒有。
感受著懷內已經冷的讓自己發顫的測魂石,沙陀按捺不住心心中的激動,看來這次收獲不小,多少年下來,每次去找祭品時,都沒有反應的測魂石此時卻差點將半邊身子凍結,讓的那位神秘人滿意,那自己又將得到豐厚的賜賞,日後不但成為寨子的當家,或許還可以將周圍的勢力吞並,想著日後能成為縱橫大漠的自己,沙陀感覺連懷中的寒意都炙熱不少。
極力忍住波動的心緒,沙陀無比得意的掃視了下眾人,那瑟瑟發抖的流民顯得那麼卑微,又望了眼那個病懨懨被厚厚毛毯遮蓋的少年,沙陀浮現一抹冷意。
這次捉到神秘人要求的祭品,那麼回去或可提前行動,宰了那個以往讓自己忌憚的大當家,將自己夢寐以求的寨子牢牢抓在手中了。
“走”一把將古歡橫放在自己的駝背上,沙陀一揮手,一拍駱駝,便往北方行去。
眾沙匪嘻嘻哈哈的怪叫著也陸續跟上,那周身被毛毯遮蓋的少年眼神有些退縮的望著茫然看著沙匪離去的流民弱弱的道:“你們往西,那裏有一片綠洲。”隨即在一個濃眉緊鎖的漢子伴隨下,騎著駱駝消失在了沙匪揚起的沙塵之中。
“那孩子不是已經死了麼,怎麼又活了,反而被挑做祭品了!”一個蒼老無力的聲音自流民中響起。
“哎,活了還是成了祭品,多喘了幾口氣,我們去西邊吧,希望那個沙匪少年每騙我們,不然就得喂黑蠍了。”
流民終於緩緩地移動,往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