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說宋禮怕了沈家,問題是劃得來嗎?
這種私事她不想跟於克敵說,沉吟了下道,“因著我不會騎馬,出城坐的馬車,這會兒更是隻能讓你牽著坐騎慢慢走,速度就更緩慢了。如果有心人一直盯著衛所的話,要綴上咱們乃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之前在河邊,你不是要我們趕緊喊人去救鄒一昂嗎?”於克敵想了想,忽然說道,“然而我跟三哥都拒絕了你,而你也沒堅持。如果當時我們聽了你的話,立刻回營地求助,且營地的人也放下手頭的事情追上去的話……那兩個被偷襲而死的侍衛,算算方位就在咱們後頭?”
郗浮薇皺眉:“你是說他們原本打算用鄒一昂作為誘餌,誘使咱們過河追擊,然後前後夾擊?”
於克敵道:“我是這麼懷疑。”
他們討論到這裏,篝火邊做飯的侍衛已經弄好幹糧了。
這種倉促收拾的食物肯定談不上美味,不過郗浮薇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人,何況早先帶著郗矯從東昌府出逃時,姑侄倆也是有過野地過夜的經曆的。那會兒比現在還要淒慘,一則是沒有經驗,二則是不敢生火,怕被聞家的耳目察覺。
所以接過碗道了聲謝也就吃了起來。
這情況讓宋家老仆鬆口氣,他知道郗浮薇雖然不是宋禮親女,卻也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要是挑剔起來,也是麻煩。
因為擔心建文餘孽,尤其是偷襲了那倆侍衛的人會在夜間下毒手,老仆決定動用半數人手進行戒備。
三哥覺得這麼做會大大拖累白日的行程,關鍵是誰也不知道白日人家就不偷襲了,因為他們接下來要走的路還有很長的一段是崎嶇難行的,有很多值得埋伏的地方,所以不是很讚成。
可是老仆抬出郗浮薇的安危,說是如果晚上戍衛的人不夠,萬一自家小姐出了岔子怎麼辦?
雙方爭論了一番之後最終各退一步,安排了三分之一的人值夜。
郗浮薇當然不會在值夜之列。
她被分了個專門的小帳篷,用過晚飯之後,於克敵給她燒了水,獨自在帳篷裏梳洗一番,也就睡下了。
入睡的時候其實還是有點忐忑的,擔心明早起來又死了人什麼的。
不過想到就自己這幾手三腳貓功夫也派不上用場,再擔心也無濟於事,也就釋然的入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忽然覺得帳篷裏有人,就是一驚!
“是我。”尚未開口呼救,那人卻低低的道,“嚇著了?”
“……你怎麼會在這裏?”郗浮薇聽出是沈竊藍,心中的驚訝卻不減反增,爬坐起來,小聲問,“出事了?”
她坐起身的時候身上的薄被滑落,不禁暗自慶幸自己由於心存戒備,昨晚乃是和衣而臥,這會兒不至於狼狽。
“都已經解決了。”沈竊藍輕笑了下,柔聲道,“還有點事情專門過來叮囑你一番……”
他聲音更低,雖然帳篷很小,兩人離的近,郗浮薇凝神聽卻也聽不清楚,不得不打斷:“你再過來點。”
沈竊藍道:“也好。”
就起身移動到她身畔。
因為野外宿營,不可能抬張床,此刻郗浮薇睡的當然是地鋪。
沈竊藍身高腿長,腰間似乎還佩了刀,就這麼坐到褥子上,就有些不平衡,不得不拿手撐著點褥子裏麵。
盤坐在褥子上的郗浮薇隻覺得整個人都被他圈進懷裏似的,強烈的男子氣息撲麵而來,不禁不適應的朝外挪了挪。
這時候麵頰上就傳來一點柔軟,她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沈竊藍也沉默了會兒,道:“沒點燈,我看不清,本來想湊你耳畔說的。”
“……嗯。”郗浮薇抿著嘴,想了半天沒想到要怎麼回複,就小聲道,“你說吧。”
結果話音剛落,麵頰上又被親了親。
這次沈竊藍沒沉默,直截了當的說:“剛才一碰就過,沒感覺出來。”
“……”郗浮薇咬了下唇,側身摸索著按住他唇,小聲道,“你還有心思調笑,看來沒什麼急事,要不就明兒個天亮了再說吧?”
沈竊藍就勢在她指尖上輕輕咬了一口,道:“就不。”
郗浮薇一時間有種衝動,就是立刻點燈看看這人到底是不是沈竊藍?
“是件好事。”索性沈竊藍很快收斂了不為人知的一麵,低語道,“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