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看著我手心的千紙鶴,又望了望林家苑,當下露出笑意,衝著小布開心道:“妹妹,又有一隻千紙鶴耶!等弟弟好了我們就可以一起去抓蜻蜓啦。”說著小心翼翼接過我那隻千紙鶴,連同她和小布的三隻一起捧回到了座位上。
“你還真的讓我很意外。”林家苑看著莽莽和小布的背影,突然和我說道。
“意外啥?”我順著她的話題。
林家苑聳聳肩,才說道:“好多從獄裏出來的青少年都不是這樣的。”
“哦?”我不以為然,又問:“家苑姐見過好多出獄的青少年?或者有這樣的朋友嗎?”
林家苑微微一怔,隨即才說道:“沒、沒有啦!都是書上看的,看來書本不可信。我才沒有認識這樣的人呢。”
“哈,那我是第一個咯?還挺榮幸的。”追問讓她陷入尷尬,我隻能調侃以作緩解,當然她沒有搭理我。
“我隻是不想看到莽莽失望的樣子,這樣一個小女孩已經不容易,不想再見她傷心。”半晌之後,我打破了彼此的沉靜,“對了,莽莽的弟弟患的是什麼病呢?”
“血癌。”林家苑答得很簡單,但也很無奈,“威仔挺可憐的,為了確診還做過骨穿,才你想想就這麼小的一個小孩,得受多少罪呀,好在還有大家,湊了錢給他留院觀察。”
“威仔父母呢?他也是孤兒嗎?”我問。
“不知道。”林家苑搖頭,“威仔是前陣子在福利院附近發現的走失兒童,沒人知道他家在哪,我們隻好暫時把他寄養在這裏,但是後來檢查出來患有白血病,所以大家就湊了錢先送去留院觀察了。”
“也許威仔父母還在世呢。”我感慨道,“能找到他父母就好了。”
林家苑又聳聳肩,看了一圈都在各自折著手中卡片的孩子們,才說道:“找到又有什麼用,說不定他們就是發現威仔有病,拿不出錢治療才遺棄的,找到以後也隻會徒增彼此的難受吧,我的導師就和我講過,成全更多時候不是妥協,而是為了不讓無辜者再受二次傷害。”
我似懂非懂,但她的那導師說的確實很有道理。
“一會陪我去一個地方,剛好今天小浩他們來幫忙,我打算下午去趟醫院看看威仔。”林家苑突然又說道。
“我啊?”我有些驚奇,這對我來說算是個大福利了。
“嚴格來說不是出這個門,是我有權力要求你在這段時間不得離開我的視線範圍,都簽了字的,若有絲毫違背我就把你送回去。”林家苑語氣此時已經轉為冷冰,讓我再次領教了女人的善變。
“得了,我又沒說不去,這種語氣聊天好累。”我白了一眼。
“不爽也得爽,這不是聊天,是製度。”林家苑不以為然。
吃過午飯後,林家苑便與我帶上芳姐煮好的瘦肉粥直奔醫院,雖然一路上我很好奇林家苑一個實習生為啥那麼大的權力,連出門都不用和王叔報告,但一想到王叔那整天樂嗬嗬啥都不管的模樣,這些好奇也就迎刃而解了。
“苑姐,威仔平時喜歡吃什麼水果呢?”我喊停正趕路的林家苑,指著馬路對麵的一排水果攤問道。
“噢!急著去見威仔,差點忘了給他買點水果,這回又要謝謝你啦。”林家苑捂著額頭,搖頭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