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在想,這輩子哪怕隻有一次,駙馬他是需要我的,也好。
環兒說:“公主既然什麼都知道,又何苦折騰自己,讓大家都不安生!”
彼時,我剛剛大病一場。深度昏睡,卻還是被外麵震耳發聵的鞭炮聲驚醒了。
我醒來的時候,環兒正歪靠在床架子上打瞌睡。燭火被從外間溜進來的一點風打的忽明忽暗、似滅非滅。
我一動,她便醒了。我問她,“外麵發生了什麼事?”
環兒想了一會兒,說,“鬱相大人娶親。”
“鬱相?”環兒攙著我坐起身,墊了一個美人靠在後麵。
鬱相,鬱錦修。雙十年華,當朝一品。素來以果敢絕辣聞名。可他真正讓帝都百姓記住的不是他少年英傑便位居高位,而是他帝都第一美男子的稱謂。
遠山函黛之姿,嫵媚妖嬈之貌。
位列班朝,絳紫黑紗。
這樣的人會娶妻?是哪家的女兒得幸嫁給他。
環兒斟杯熱湯遞給我,“公主,您昏睡時,太子爺親自過府探望,看您昏睡著,吩咐奴婢們好生照料,賞賜了不少藥材和補品,駙馬已經替公主謝下了。”
我點點頭。
環兒又道,“公主每日清晨采集的荷葉上的露水,奴婢也已經裝進甕裏給駙馬爺送去了。駙馬爺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奴婢聽澤子說,駙馬爺每日取來泡茶飲用。”
我又點點頭。
環兒連珠炮子的接著說,“公主昏睡了四日,想必身子乏的緊,不如安寢。駙馬爺那邊,奴婢會差人稟告一聲說公主已經醒過來了。”
“……”
我上下打量她,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平日裏,若不是我問起,決計不會主動提起駙馬的人,今天竟然說了好些關於駙馬的事。
環兒有些不正常。
“你今天怎麼了?有事瞞著我?”
環兒一臉慌張的神色撞進我的眼,我更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她不是個善於隱藏的人,有事情會一五一十的寫在臉上。
看我看她看的緊了,她便低下了頭。
我問,“你當真有事瞞我?”
眉頭一蹙,我斂了斂神色,“還不說!”
環兒糾著手,不敢抬頭正麵看我。又怕我真的氣了惱了,咬著唇、瑟瑟不安。
我看了她一會兒,頓一頓,掀開被子作勢欲起,她連忙攔住了我,跪在地上,“我的好公主,您歇一歇,奴婢說了就是。”
她頓了一會兒說,“外麵那麼大動靜是因為,今夜是鬱相和……和二公主的大婚之夜。”
她說到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小,我覺得自己有點沒聽清,或是聽清了還沒反應過來。
環兒伸手在我眼前轉了轉,看我沒有反應,嚇壞了。
“公主!您怎麼了。您動一動,千萬別嚇奴婢。”
我拉住她亂舞的手,“駙馬他……”一把掀開被子跑了出去。
環兒在後麵追著我,可我從小練武,輕功更是一絕,她不懂武功,很快便被我甩在了後麵。
我到西苑時,看駙馬房裏的燈已經熄了。剛剛趕得太急,咳嗽了好幾聲,驚動了西苑的護衛。
“公主!”
護衛首領屈膝跪在我麵前,“卑職不知公主前來,請公主恕罪。”
我擺擺手,靠在月亮門上,“駙馬他,安寢了嗎?”
“回公主,駙馬不在府中。”
我愣了一下,片刻又了然的點點頭,“你下去吧。”
待那護衛首領離開,我徹底沒了力氣滑坐在地上,雖然剛剛來的路上已有了心理準備,可是親自證實心中所想,我的心還是疼、還是痛、還是……嫉妒。
“公主!”環兒離很遠的地方看我跌在地上驚了一聲。
那一聲也喚醒了我。
她還沒靠近,我已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縱了出去。順著吹吹打打的咽鼓聲追了一路。終於趕在儀仗隊進公主府前攔下了。
喜樂浩天,鑼鼓咽咽。禮花燃亮了半邊天空。聽聞儀仗由內宮經章華門出,百裏紅妝,千裏顏喜。父皇為了彌補二姐姐更是傾盡半壁國庫。
周圍人聲突然炸開,“快看,鬱相大人又別出心裁!自古以來都是新娘坐轎,新郎騎馬。偏咱們鬱相大人不按俗禮和二公主來了個新娘騎馬,新郎坐轎,多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