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昊三十四年,初冬,爐火輕燃,熱氣騰騰。
夏正風身著褐色長衫,白色的束腰將他那英俊挺拔的小身板勾勒的淋漓盡致。
他正與荷梔圍坐在火爐邊,他看著荷梔斂水一般清澈明亮的眸子,說:“清漪羅裙一色裁,誰遣荷梔入畫來?”
此時,朵朵純白晶瑩的梔子花綻放在荷梔寬大的衣擺上,她不禁莞爾,紅暈吻上白皙的麵頰,在薄施的胭脂下,更加增添一份少女情懷。
荷梔嬌羞的低下頭,不語。
這時候,一道聖旨夾雜著刺骨的寒風凜冽而來——關外戰火四起,守城將領不敵,將軍接旨,即刻起行,不得延誤!
接下旨之後,他為荷梔緊了緊肩上的披風大氅,柔情似水,道:“荷梔妹妹,待我歸來,就與你永結金石之盟,拜堂成親。”
“風哥哥,你早些回來!”一雙如水的眸子裏,瞬間因為不舍和擔憂迷蒙了淚光點點。她望著夏正風躍上戰馬揚鞭而去的身影,大喊:“風哥哥,我等著你!”
這一切都落在了尹吉祥精明的眼睛裏,並且在回宮之後向大帝王進行了準確無誤的轉述。
--------------------------------------------分割線---------------------------------------------邊塞之外寒風在耳,營帳之外夜色茫茫。
號角之聲鑽入夏正風的耳膜,也刺激著慕容曉曉緊繃的神經。
是的,慕容崢與琬兒完婚之後,她再次離家出走了,悄悄的混在了夏正風帶領的前往邊塞的將士之中,跟著他來到了塞外。
夏正風手拿鋒鏑槍,腳踩藕絲步雲履,身穿鎖子黃金甲,頭戴鳳翅紫金冠,作者怎麼能讓他自己設計出這麼奇葩的馬戲裝,丟人呢,所以第一服裝方案否定。
應該是夏正風手執鋒鏑槍,身著銀絲保甲,在篝火的蕩躍下,鎧甲熠熠,片片生寒。他的鎧甲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敵人的,大褚兵將的,還有,自己的。
敵軍的戰旗高傲的屹立在城牆之上,飄揚的肆無忌憚,耀武揚威。
腳下白骨冽冽,屍體滿城,上至古稀花甲的老人,下至剛剛降生的初生嬰兒,貌美如花的姑娘,身懷六甲的少婦,無數百姓,慘遭虐殺,茫茫白雪,覆蓋不住鋪天蓋地的猙獰血紅。
鐵蹄踏碎,城池哀傷。
慕容曉曉隔著人群看到夏正風握著鋒鏑槍的手上青筋暴綻。
他們要想踏碎邊塞敵軍的營帳,就必須先要踏過腳下無辜百姓的屍骨,這是一種怎樣的慘烈和悲涼啊。
此刻,慕容曉曉哪裏還有什麼閑心管他兒女情長!
可是,大戰告捷,談何容易?邊塞大軍將領齊德隆咚鏘同學的行軍布陣才能,與十七年前的耶律莫擎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這位齊德隆咚鏘同學比耶律莫擎行事更加彪悍狠辣。
慕容曉曉偷偷地跟在夏正風身邊,看著他馳騁疆場,看著他揚槍殺敵,看著兩國對戰,血灑戰場,那種疼痛不親臨戰場的人永遠都不能體會。
所有的兵士都正直當年,卻因為保衛盛世王朝的歌舞升平在她的麵前一個一個的倒下,她看著他們堅定的眼神,壯誌不已,卻又那般的心甘情願。
他們就這樣一個一個的倒在她的身邊啊,一個滿身是血兵士在倒下的時候,拉著她的手說:“小兄弟,如果,如果你有幸回到長安,請代我告知我的妻子,讓她找個好人家改嫁了吧,切莫誤她一生,終歸是我負了她,不能伴她終老!”
圍在暖爐旁的你們,夜夜笙歌的你們,侃侃而談的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此刻安逸的生活裏,你們行走的土地下,踏著多少戰場上還未來得及娶妻生子,還未來得及凱旋而歸看一眼因著思念早早白了鬢發的家人……
------------------------------------------分割線---------------------------------------就在夏正風帶領著兵士浴血奮戰保家衛國的時候,大理世子段文鬱帶領著使節團前來長安與大褚示好,並帶來了大理國願向大褚稱臣的消息。
大帝王一看人家大理表達誠意都表達到這份上了,他怎麼也得表示表示,在得知小段同學尚且單身之後,當晚就下了兩道聖旨,一道下給丞相府的二小姐荷梔,另一道則下給了小段同學。
第一道便是,丞相秋江嶺之嫡次女荷梔,溫婉嫻淑,才貌雙全,深得朕心,收為義女,封為公主,特將大理世子段文鬱婚配之,金玉良緣,天作之合。
聽到尹吉祥宣讀聖旨的那一刻,荷梔的世界天崩地裂。
尹吉祥宣完了旨,待丞相一家謝恩之後,翹著蘭花指說道:“奴才向公主向丞相道喜了,二小姐可是咱們大褚開國以來第一個異姓公主,這份殊榮可是日日燒高香都盼不來的,二小姐這福氣連諾依郡主都比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