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了,蟲婆子的傀儡蠱好厲害,如今不用親來,也能發揮如此實力,妖女縱使布下陷阱,豈不成無用之功,到頭來,己方虛實也被看穿!”
雲逍心頭著急,竭力掙紮,卻無法取回肉身控製權,身子不由自主深入,這完全成兩女博弈的棋子了。
“踏,踏……”
腳步聲在山洞裏幽幽,仿佛永遠也無法走盡,離開時候,雲逍從未想過,自己還會回來,雖然此刻,多不由他,但是他還再走了一遍。
短短幾步間,山洞好似很特別,但特別在哪裏,雲逍說不上,也不知道心裏為何生出此感,這問題盤旋心頭,久久不能揮散,直到他走到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拐角,他忽然明白了,山洞特別在哪。
下一刻,他一步踏出,轉角望去,刹那之間,腦海閃過無數畫麵,原來石台上的女子,她的身影已深深烙印在腦海,閃現更多的是那雙決然的眸子,還有那獨特的暗香,好聞又致命。
那時幻術靈光相隔,無言的凝視,貪婪嗅探暗香,既圖唐又奇妙,雲逍看不穿幻術,卻又莫名悸動,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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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依非常慎重,控製著雲逍走走停停,每一步都很小心,仿佛洞穴之中,步步暗藏殺機,法力通過傀儡蠱不斷湧現,充斥他全身身各處,激蕩澎湃。
洞穴內篝火已熄滅,唯有炭火紅通,餘溫陣陣,不過一直都很安靜,冥冥之中,雲逍並未感受到危險,他仔細的打量洞穴的每一個角落,也沒發現什麼奇怪之處。
洞穴還是與離去前一樣,蘇青瑤依然靜坐如玉,周身靈光波動,流霞鬥轉,似沉浸心神,心無旁騖,未做絲毫防備。
“奇怪,如今看來,妖女似乎並未設下陷阱,難道她本身有什麼克敵法子?可若是如此,妖女何必大費周章,欲將蟲婆子引來?”雲逍忽然迷惑了,疑團莫釋,妖女此舉,葫蘆裏賣著什麼藥。
他疑竇叢生,卻又無法斷定,修士手段絕非他能猜測,眼下隻能按照妖女設定的戲路走下去。
“師妹,吾等聖道中人剝奪萬物造化,目的不正是為參透世間永恒奧秘,達到天地長存,如今,姐姐麵前有一條長生路,師妹何苦為難姐姐呢?”
這話從雲逍咽喉裏吐出,卻並非他意願,聲音還是男聲,但動作與語氣,儼然已有女子的神韻,雲逍神魂清明,見此大感惡寒。
柳依依控製著雲逍,不緊不慢接近妖女,又道:“我若得道,他日妹妹輪回轉世,姐姐定當尋遍世間,把妹妹接引回歸聖門,到了那時,妹妹亦能隨我升天,而至親之仇,也能再報,何樂而不為呢!?”
蘇青瑤黛眉微蹙,緩緩睜開清眸流盼,她淡淡的看著雲逍,清聲道:“我甘願落入聖門,便從未後悔過,今日之果,實乃稀疏平常,怨不得誰?”
柳依依,道:“妹妹能有此覺悟,真是太好啦,姐姐長生之後,定不忘妹妹今日造化!”
蘇青瑤雙蛾婉轉,星眸輕閉,幽幽道:“不過,我若輪回,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爹爹與娘親存在的痕跡,恕我放不下,姐姐若是有本事,大可自己來拿!”
雲逍不由為之悸動,心中感歎:“妖女雖然絕義狠辣,但內心深處,還算是有情之人,當年她不過是幼童,尚且懵懂無知,如今至親逝去多年,卻依舊掛念,不忘親情,換做是我,如今記憶,早已什麼都模糊了……”
他也是孤兒,與父母在戰亂中離失,十多年來,一個人獨處時,總不斷回憶,但腦海裏,沒有半點父母的影子,與之相關的事,也無法憶起分毫。
每個孩子都希望有父有母,而非石頭裏蹦出,雲逍俠心古道,歸根結底,還是源自這份渴望,蘇青瑤對親情不移,頓時令他觸動。
“我比起她來,我實在是幸運,雖父母生死不知,但還有一個爺爺,十幾年來,風風雨雨,有快樂有悲傷,而她呢,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心裏永遠是傷痛,忘不了的血海深仇……”
雲逍望著妖女,生出同病相憐的感覺,現下身不由己,心卻悄然轉變,願真誠相助。
柳依依輕笑一聲,寒聲道:“師妹,你果然還是放不下仇恨,神魂不滅,飄搖天地之間,我等輪回幾許,有誰知道?誰是誰父母,這有何意義?入門多年,你連這都未曾看透,我看這一次轉世,你也不必回來了!”
話音到這,她頓了一下,舉手如爪,滿臉猙獰,森然無比,徐徐道:“長生大業,唯有心~狠~手~辣,絕~情~絕~義,方能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