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八章 一遣樊籠累(1 / 2)

少年贈花與故人,卻是此間昔年。

房中一夜紅燭,幔帳上映出一道影子,彎彎繞繞如同一截枯枝,一閃即逝。莫紫拂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眉頭微皺繼而舒展,宛若一朵蓮靜靜盛開。

這個世上,她永遠不會知道有個人喜歡她到骨血之中。明明是這麼近的距離,近的能夠觸碰到彼此卻是咫尺天涯。

言子胥立在房簷,微低著頭冷眼看著這座,充斥著風雨欲來之勢的危城。月白色的衣衫伴著風舞動,身後是一輪淒涼的寒月。

“你果然在這裏。”踩過瓦片的輕微碎裂聲合著清冷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言子胥隻是象征性的勾起嘴角如同無聲而幹癟的默畫,並未轉身,抬起手指著遠方。漆黑的天空如同一張大網,籠罩著這片天地。

尤其是那黑色中的若隱若現的鮮血一樣的顏色,沉悶而壓抑。

“你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會幫助洛祁塵。”接著自顧自說道:“我隻是想看看,在整個夏國最高貴,最神聖的地方所見到的風景和我們山野間的見到的是否一樣。”

風,驟然而起。

明明是夏季,可這風卻刮的凜冽徹寒。

“明天,應該會是場大暴雨呢。”言子胥笑意滿滿。

“你想,奪權?”聲音中是隱藏不了的顫抖,顯然是吃驚於他的癡心妄想。

“你還是不夠懂我啊!小璃。”言子胥轉身看著她帶著輕笑,“我會看上那虛無的皇位嗎?”

錯身之際,她才明白,自己一點也不了解這位同門師弟。

“我所做的任何事,都是為了當年的事情。僅此而已。”

…… …… ……

此刻挑燈的洛祁塵微眯著眼站在窗前,這小小的鳳城,是整個帝國初始之地。當初發配到這裏,就是讓他看著當年坐擁一方兵權的長公主一脈如今是何等下場,告誡他這個沒有依靠的藩王,之所以留著他的命不過是不足為據。

如今他要憑借這裏回到帝都,奪回屬於他父親,叔伯的榮耀與尊嚴。哪怕是成為竊國之人,肮髒了自己的身心也在所不辭。

“著火了,著火了……”隱約傳來女子尖銳淒厲的喊聲。

王府的某一處驟然火光衝天,而狂風更助長火勢,有愈演愈烈之勢。

莫紫拂就是被這濃煙嗆醒,捂著口鼻驚慌失措,隻是,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鎮定下來,用房中僅有水打濕薄被蓋在身上想要逃出去。

盡管,這,不是屬於她的地方。

“我要活下去。”她拉著被子緊緊裹在身上,對自己說道。

不想讓自己死的這麼淒慘,既然有了第二次至少要搏一搏,命運,在自己手中,至少,讓她再見見他。就算,他並不在乎自己。被濃煙熏的淚流滿麵。

當然,被砸中的那一瞬間,她想的卻是:死的好沒有價值,輕於鴻毛,一定是她這種人,真是難過。

隻是,她迷蒙中感覺到被人摟住,溫暖而安心。

雨,傾盆而下,風雨交織,勾繪著這座城。

接過傘,撐著懷中的女子,單手拖著她離開。這是他名義上的妻,無論怎樣他都有責任和義務去保護她,哪怕,他不愛。

隻是,才走出幾步,便看見急忙趕來的源雅。

“出什麼事了?”

“王爺,我們被騙……”未等他說完,洛祁塵將手指置於唇間示意他住嘴。

“派人將廂房打掃好。”囑咐身邊的隨從,抱著莫紫拂離開,全然不在意源雅要說的是什麼。

等到將紫拂安頓好,囑咐司琴好好照顧才離開。

書房“之前的戰俘被突襲前鋒給救了,我們還給他們當了引路人。是屬下的錯,沒有注意到。”被反將一軍源雅很是不甘心。

“本來那麼多人就不可能全部歸順,難怪那麼聽話。人是會動的,不然和死物有什麼區別?“洛祁塵顯然一點也不在意。

“可是,探子來報,他們已經整裝待發準備隔日攻打鳳城。““讓就讓他們來,源雅,讓軍營裏的人收拾好東西,晚上離開。““可是,鳳城棄之不顧?““以卵擊石不如退而求之,源雅。何必用那麼多人命無意為之,我和他又有什麼區別?“洛祁塵看著麵前的青衣謀士笑而不語。

…… …… …… ……

“這兵荒馬亂的,孤身一人,這麼晚是不是太危險了?”

偷偷跑著的緋色人影看著麵前似乎靜候良久的男人,滿是戒備,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