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樂十八年,李氏入主南寧國作王四十餘年,李慶帝當王十八年,表麵上四海升平,國泰民安,暗地裏卻波濤洶湧,人人自危。
八月深秋時份,仍密密地下起細雨。南寧國丞相府內,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雨後,四周潮濕微冷。
暗黑的地牢頂端開了洞,那個洞透光透風亦透雨,地牢被雨水洗刷了一遍又一遍,地上血漬仍然新鮮…
弦音睡得沉,夢中充斥著清脆的鎖鏈聲,由遠至近,來來回回地重複著,十分詭異,過於真實。
弦音不應該睡得這樣愜意,她正在監獄的牢房中跟八人在撕打,打得頭破血流至死方休狀,那有空閑入睡。
弦音這個冤獄,可坐得十分冤枉。好好的一個金融策劃師,被最好的閨蜜出賣,被最愛的人拋棄。兩個她最信任的人私通在一起,還誣捏她虧空公款,挪用客戶金錢,還說她洗黑錢。悲慘的童年暫且不說,單單這件事,要她坐上十二年的冤獄,她已經鬱悶得難以形容,不是為了複仇,她大概早已鬱死了。
在獄中也沒有多少好日子能過,天天被人欺淩,要不是學過一些防身之術,也不能挨過頭兩年,可惜雙手難敵眾人之手,她隻在垂死掙紮吧。
過了一會,弦音被另一種聲音喚醒,這些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嚇得她全身顫抖。醒透了的她試圖張開雙眼,才驚覺有溫熱的液體把她的雙眼牢牢地醃著,令她雙目刺痛難受,她不斷眨眼,想把液體隨淚水排走,可惜徒勞無功,液體不斷緩緩流下來,淚水應接不暇…
她十分口渴,用舌頭輕嚐從臉滑下來的汗,才知道是鮮血,有感頭上轉來的劇痛和麻痹癢耐,她知道自己的頭是被打得開了花,血才流得這麼猛。
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四周漆黑一遍,雖說不是完全看不見,但也沒兩樣。而且非常潮熱,熱得難以呼吸,快要燒著她的肺腑。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弦音突然想到要動一動手腳,才發現自己身體是呈跪地況,雙手被鎖鏈從後鎖著,略為扯高了,血液因為久未流通,好像已經失去了知覺,她扭動雙肩,試著掙脫鎖鏈,皮開肉裂的感覺令她痛得想吐,五髒六腑也有一種被撕裂的感覺,她急著喘氣,頭暈得金星亂舞,以這種失血和腫痛的情況來看,她明顯受了很重的傷。
這些傷難度是在獄中毆鬥所致?獄官現在把她鎖了起來以示懲戒?這就不對了,現在已經二十世紀了,存在人權這回事,加上現在她感覺自己這副殘軀已經傷重得快要投胎了,難度不應該先醫治醫治才鎖起來嗎?盡管是殺人如麻的大魔頭,在二十世紀也同樣被人權保護著…況且她從來沒幹過壞事,為何要這樣苛待她呢?
剛才以一敵八的情境仍然震蕩著弦音的神經,但她腦袋好像又出現了別的東西,全都是痛苦和恐懼的感覺,令潮熱的黑牢寒氣凝滯,她抖得更厲害。
一大串鎖匙互相碰撞著,聲音愈來愈近,是有人前來開鎖,隻是來者何人?是救她的人?還是為了了結她而來?開鎖後,門被一腳踹開,那人拿著洋燭進來,照亮了漆黑的地牢。
弦音想抬頭察看進來的是誰,但她的頭又重又暈,像被大石壓著一般…她想發問,卻不知被什麼卡住了喉嚨,欲吐還休…
弦音聽見重如雷擊的腳步聲,那人站在她麵前,他穿的是黑色的長布鞋,布鞋有點鬆,他用一條黑繩妥帖地把布鞋係穩在腳上。這鞋子絕對不是二十世紀獄官應該會穿上的鞋。
那人粗暴地抬起弦音的頭左右兩邊甩,甩完便幹笑了兩聲,接著利落地把她的外衣撕破,雪白的胳膊如染了血凝脂白玉,這種詭異的的美成了最原始的誘惑,他已經興奮得欲罷不能,下身僵硬。
弦音被拉扯後,渾身骨頭也像散了架一樣強烈地抽痛著,現在隻剩下單薄的裹胸布…盡管她不能弄清楚身處什麼地方,但她知道眼前這人想強暴自己。
他想把弦音的裹胸布扯掉時,她發力一咬,他的手頓時出現一個清晰的血牙印。他吃痛地睜開了她的口,立即憤怒地回擊,一招碎心腿,踢向她的胸腹上,胸骨碎裂的聲響令她招架不住,胸肺受壓引發呼吸困難,口吐鮮血的她知道這副殘軀快支持不住了,但無論如何,還需要堅守到最後。
那人還想再加一腳,卻被阻止了。門再次被人踹開:“住手,你這個畜牲,把人打傷還不夠,還做出這等下流之事。快來人,立即把他送官治理!”救人英雄的電影弦音看得多,第一次經曆英雄救美,她染血的嘴不禁向上揚起。
隻是英雄看似忘記了自己的父親正是當朝大官,他大聲喊叫說:“快來放人…”他的聲音如像黑暗深淵的一線光芒,是弦音這一刻惟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