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三千年前,在靈山之巔,忽一日烏雲遮日,鳥獸齊奔,轟隆隆震天的巨響真是驚動環宇。
看官要問,這是何動靜?
實不相瞞,乃是東方的帝君默離上神和佛祖掰了交情,竟要毀了這靈山,為他的妻子陪葬。
有見識的看官說了,三千年前?三千年前那帝君還未成親啊?哪來的妻子呢?
嗬嗬,不錯,三千年前那默離確實還未娶妻,不過這話你敢當麵問他麼?你若是敢問,我默情深就真真的佩服死你了,我保證在您的墳崗上添一束大把的白菊,請妙翅幹爹給您念經超度,阿彌陀佛。
這天下周知,默離的妻子乃是一天地造化的神鳥,閨名音淺淺,與默離上神在一千多年前行了帝後大典,成了名正言順的帝後。要說這音淺淺可是了不得,生來無父無母,自然孕育,竟然也闖過了攀雲雪山得了佛祖教誨。
這鳥生得奇,長得俊,佛界仙界認了一打兒的幹親。真可謂,走遍天下都不怕,處處都是她的家,哥哥弟弟人人疼,姐姐妹妹盡歡顏。
這麼漂亮的美人兒,竟然被個老牛吃了嫩草,嗚嗚嗚,可憐了。可那老牛也不是個凡物,正是遠古上神,坐鎮太辰宮的帝君,天帝怕老君敬,讓佛祖頭疼,讓我屁股疼,默懷音的親爹爹,默大上神默離是也。
“哎呦,默懷音,你打我的頭做什麼?”我正在聚精會神的撰寫著我的第一本史記,我那天地怕神鬼懼的哥哥不知何時竟然到了我的身後,不聲不響的給了我一巴掌,頓時我耳中嗡鳴,腦中混沌,眼前飛起亮燦燦的小花。
“打你,打你都是輕的。”他笑嘻嘻的拎起我的耳朵,用一隻手指點著我剛剛起筆的史記,“你寫的這是什麼?娘是怎麼教你的,你怎麼可以直呼父母姓名?還老牛吃嫩草,嗚呼哉,若是沒有那隻老牛吃了娘這棵草,能有你這麼個丫頭現世?”
“放手放手,快放手,我的耳朵。”我疼得紅了眼眶,扯著嗓子喊道,“爹,你兒子打我了,你管是不管?”
我嗓音剛落,一陣紫色旋風就將默懷音卷了出去,等我定睛看時,那懷音正啃著海灘上的沙子,被我爹一腳踩著後背呢。
我眨了眨眼擠出幾滴眼淚,吸了吸鼻子,撇著嘴說:“爹,哥哥打我的頭,你聰明絕頂智慧無雙溫柔可愛嫻淑恭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寶貝女兒就要變成傻子了,你的小棉襖就要變成破蓑衣了。”
“默懷音,你膽子肥了,竟敢打我的寶貝女兒,今日我就好好修煉修煉你,看你以後還敢欺負情深麼?”我爹若是發起火,這天地都要震三震。我那可憐的哥哥哦,嘻嘻,別說我不顧忌同胞之情,我就為你撒兩滴淚吧。
“娘,你快來啊,你千辛萬苦生的兒子就要沒命啦,爹爹又打我。”默懷音滿嘴的沙子,竟然還有力氣喊他娘,呃,好像那個也是我的娘。
我爹一跳三丈遠,像個沒事兒人似的,負手而立抬著頭看浮雲,隻是那眼角不停的向四下搜索,就怕看見一角天青色的衣裙。
還沒等我將這眼裏的淚兒處理好,也沒流下來,也沒收回去,就見我娘柔柔弱弱的踩著塊雲彩,翩然而至。
“默離,你想把我兒子怎麼著?”
我娘隻那麼淡淡的掃了我爹一眼,我爹就像是酥了骨頭的長毛犬,順順柔柔的走到我娘跟前,扶著我娘的小臂,很是小心地將她扶到我剛剛坐過的椅子上。
“沒有,看你心疼的。”我爹笑嗬嗬的給我娘揉了揉肩膀,很是討好的說,“我哪舍得讓你傷心啊,我知道這懷音是你的心頭寶,我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敢碰他的。”
他偷偷在身後一揮手,我哥身上臉上的沙子就都沒了,就連衣服上的褶子都變平整了。默懷音瞬時變了個樣,精神抖擻,氣宇軒昂,就連我這個親妹妹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小心髒咚咚的緊跳了兩下。
“哼。”我娘沒理我爹的獻媚,拿起梨花木桌麵上的宣紙看了看。“情深,你這史記看樣子是要開寫了?嗯,不錯,有些說書先生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