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彥鬱悶地望著桌上那個牛皮紙包裹。老板交代他把這玩意送去回溯交給什麼勞什子望月堂堂主,雖說老板沒定死了時間可望京跟回溯相隔了差不多萬裏路,而且那回溯小城地處偏僻交通不便,這事叫林彥這從沒出過省的人來幹,也隻有老板想的出來..
臨行前老板再三囑他“事關重大!一定要親手交付,不見兔子..咳,那個堂主不撒鷹。”“呸!你一個賣假藥的能有個屁的大事,定然是那天我撞見你跟裴二姐打啵,你這老小子惱羞成怒,順手找個差事將我打發的遠遠的,卻折騰苦了我啊。”林彥越想越糾結。本還想著趁著這個暑假跟隔壁虎妞好好探討一下生理衛生理論的實踐應用呢,現在看來隻能自己研究五和一的力與反作用力了...
話說裴二姐美貌溫柔那當真是一等一的好女人,可惜了,為了那個短命的丈夫守了這麼多年望門寡,這些年二姐對林彥照顧有佳,視若親生,若她真跟了老板那也算...咳...也算鮮花插在牛糞上。
林彥今年剛剛一十六,這個年紀的少年正是愛玩愛鬧,成天琢磨怎麼勾搭小姑娘的年紀,可惜這孩子一沒那個閑功夫兒—要打工,二沒那個閑錢—有也架不住老板微微一笑,三一個林大少也沒那個家世—他連自己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據老板說是在林彥藥鋪們口撿的,當時身上隻有塊玉牌子,正麵是一幅山水圖,背麵刻著些鬼畫符,也沒個名沒個姓,就跟了老板姓林。老板回憶說他那天正琢磨著自己一個人太孤單想弄隻大黃小白之類的來做個伴,出門一低頭就見著了小林彥,心下暗想養什麼不是養啊,遂抱回了家,沒想到卻抱回來一個麻煩他一個大男人從未婚娶哪會照顧小孩,虧了有裴二姐。二姐命不好,正是孤苦無依的時候,隻當林彥是自己兒子一般疼愛,無微不至。老板每次說起這事都要感慨兩句“失策~失策!想我大好年華正是引天下無數寡婦競折腰的時候,就因為帶著你個小拖油瓶耽誤了終身大事,小彥呀你看今天這酒錢...”頭一個失策說的急促,二一個則是走長腔,一波三折唱戲一般,回回都聽的林彥牙根癢癢。裴二姐就抿著嘴笑,著看他倆,此時老板一般偷摸瞟她兩眼也跟著傻樂,每到這種時候林彥心裏都是溫暖的雖然沒見過父母,但我也有家。
閑話不多說。次日一早,林彥便帶著簡單的行李離上路了,裴二姐給他收拾了一大堆東西臨行卻被老板攔下了,說是出遠門也是一種鍛煉,哪有人扛著超市去鍛煉的?二姐拗不過他隻好悄悄塞給林彥一張卡,囑他萬事小心,不要虧待自己。林彥眼紅紅的,臨走又偷偷將那卡放了回去,二姐沒什麼錢,這點錢想來也是攢了很久。
站台上老板難得正經了一回“孤身在外,凡事三思,不要逞一時之氣。路途遙遠,常給家裏報個平安.....林彥聞言越加不舍直感覺這離愁要將眼淚擠下來,不料老板口風一轉“至於那些土特產之類就不用多往家帶了,意思到了就行,回溯煙絲那可是一絕,那香頭兒,嘖嘖..哎呀..我在你行李裏塞了倆麻袋,回程時就帶兩袋就得,不須太多了.....”林彥一言不發扭頭就走。
卻沒聽見老板在身後喃喃道:“小子,好好活!”老板眼角有些晶瑩,他默默注視林彥背影良久,知道那挺拔的背影進了車廂再也看不見,這才緩緩轉過身,隻是此時臉上笑得一如往常般猥瑣甚至略微帶上了那麼點曖昧,望著一臉不舍的二姐道:“今晚去我那吧,我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