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我知道,你是因為月姬,”崇顎十二分失望的道,“我看著你長大,崇家嫡係中,你這一代有四、五個兄弟,雖侯虎是長子,可是你最聰明,有才幹、有決斷!尤其是你的性格,樂知命!這才是我最期待的,那是名將的資質!可是……我很失望,當然,這也不能怪你,月姬我見過了,你……你如果再老上二十歲,不定還有可能過得去這一關……”
崇黑虎默默的聽著,什麼都沒。
崇顎看著崇黑虎,眉頭一皺,擺擺手,“算了,不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我叫你到這裏來,有個很重要的事。”著,走到角落裏,翻出一個木匣。
“你剛生下來的時候,懷裏就抱著這個葫蘆,看,你還記得它吧?它跟了你七年,直到你七歲那年用它殺了鹿台的人,怕你亂用,這葫蘆我一直放在這裏,我試過幾遍,別金光了,蓋子都打不開……,拿著吧!”崇顎走過來,將葫蘆塞進崇黑虎手中。
崇黑虎自離了朝歌後,一直悶悶不樂,他其實並沒有多少憂鬱,隻是一直在很專心很專心的想問題。一路上,蘇倫和崇侯虎都很擔心他,隻有蘇護毫不擔心,他非常了解二哥,二哥嗜酒如命,除非是專心在作什麼事或是睡覺,其他一切時間,酒袋是不離手的,無論那時的情緒是歡樂還是低落。而像這樣酒袋碰都不碰的時候,必然是在專心的思考。
崇黑虎所想的事就是,怎樣搶回月姬!
茫然接過葫蘆,崇黑虎的眼睛猛然亮了起來!就在手指接觸葫蘆的一刹那,從指尖傳來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崇黑虎心中十幾年來的疑問終於得到解答:他始終記不起來,為什麼七歲那年葫蘆被父親搶去後,自己竟然可以哭好幾……,這種血肉相連的感覺,真的是他死都不願意丟掉的,連被月姬擠滿的內心都為這葫蘆移開了些許縫隙。
冰涼的淡藍色霧氣從葫蘆裏散出來,一部分滲入崇黑虎的手掌,另一部分嫋嫋飄起,從他的五官鑽進腦袋。這一幕景象看得崇顎瞪大了老眼,就在他考慮要不要作些什麼的時候,異象驀然消失,再沒有一絲淡藍色霧氣的存在,而崇黑虎的神情,卻生了徹底的變化!
原本無神、黯淡的眼睛明亮起來,崇黑虎臉上又掛上了從前那種無憂無慮的微笑。
那淡藍色的霧氣讓崇黑虎神智為之一清,好像清涼的山泉瀑布不斷的衝洗著幾來混濁的腦子,腦海中月姬堅固的烙印隨著衝洗迅變淡,被她占滿的意識空間大塊大塊的解放出來,酒、兵法、戰場,這些平日裏崇黑虎想的最多的東西紛紛浮現。洗刷停止後,崇黑虎的腦海中,隻剩下月姬最美麗的一瞬間,其他的、那些精細到一顰一笑的龐雜記憶全被衝去。
崇黑虎熟練的把葫蘆掛在腰間,衝崇顎一笑,“爹,還有事嗎?沒事我喝酒去了。”
崇顎愣了一下,隨即寬厚的笑了起來,“好,沒事了,去喝酒吧,多喝點兒,睡個好覺!把沒用的東西都忘掉!”
崇黑虎一點頭,躬身從低矮的木門鑽出,消失在傍晚的紅霞裏。
五萬商軍大張旗鼓,在滄浪郡南部多山地區和幾乎同樣數量的北侯軍日日“聯歡”,這五萬人很累,因為要裝出有二十萬人的樣子,確實不容易。
聞仲十五萬大軍日夜兼程,在離京十日後,從西北麵的平原踏入了滄浪郡的地界,聞仲益心翼翼。這十五萬兵馬裏,有六萬是此次出征的主力,便是號稱“飛虎軍”的騎兵部隊,要黃家雖然已經逐漸遠離沙場,但兵練的依舊不錯。至於其他九萬京中子弟,聞仲就不抱什麼希望了,甚至,,就連那六萬所謂的“飛**”,聞仲也完全沒有依靠他們的考慮——一個十幾年沒打過仗的家族,能練出什麼精兵呢?
聞仲真正的依靠,內廷真正的實力,不在地麵上這十五萬浩浩蕩蕩的魚餌中,而是在上,藏在雲中。大軍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渡過黃河,繞行千裏,全是他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