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臨,前方向自己軍陣冒死衝來的黃家軍,在黑暗中已經看不清樣貌,鄧九公再無從分辨哪一個是武成王了,你們的勇氣值得敬佩,既然你們黃家號稱三百年將門,那麼,就給你們一個軍人的死法!鄧九公想到這,長刀高舉,口中喝令道:“弓箭!控弦!”
“因……”三千人同時拉弓的聲音,彙成一聲沉悶的低吟,寒光閃爍的箭頭瞄準了奔來的滾滾塵煙處。
就是這時候,打頭衝來之人指尖上爆出一點刺眼的銀光,那一點銀光迅擴大,眨眼間擴成銀盆大,光芒不在刺眼,但仍舊明亮,銀盆仍在擴大,也就是駿馬奔過十丈路程的瞬間,銀盆就擴張到三丈方圓,仿佛那打頭之人手上托著上的明月!這明月的清光照耀四方,清光到處,便從地下湧起陣陣森寒,初夏之夜竟然仿若隆冬!
出乎意料的變化讓鄧九公怔在當場,就在他**的兩息時間,對麵又生變化,三丈方圓的冷月還在增大,離他們越來越近了,在鄧家山軍眼中,那已經不是銀月,更像是一輪初升的詭異的慘白太陽,白色太陽已經把它後麵的人全部掩藏在那慘白的光芒中,再看不到。
麵對撲來的“冰太陽”,山軍膽怯了,不少士兵不知不覺的微微退縮,控弦的手不住的顫抖。鄧九公不愧是老將,隨即清醒過來,大喝道:“放——箭!!”
“蓬!”三千支箭向“冰太陽”攢射而去!隻見那飛箭密密麻麻,但散亂零落、亂七八糟,中間甚至有幾十支絞在一起,落下地來,不過仍有兩千餘支箭矢射中目的,釘上“冰太陽”。
“嗖——”…………
沒有慘叫,沒有射在木石上“篤篤”的聲音,也沒有射在鐵甲、兵刃上叮叮當當的金屬交鳴,就好像那“冰太陽”隻是一個幻影,前方沒有任何東西一樣,兩千餘箭矢帶著風聲從“冰太陽”中穿過,飛過百餘步,紛紛墜落,“突突突!”的釘在地上。
“冰太陽”一陣蕩漾,就好像湖麵的月影一樣,蕩漾著、逐漸消散了,恢複了黑茫茫的夜空。“冰太陽”後麵、下麵,空蕩蕩一片,沒有任何東西。
叛逃的黃家,詭異的消失在夜幕中……
隨後隆隆趕到的,是鄧蟬玉率領的追兵。父女彙合在一處,直在四周百裏之內尋了一夜,終究沒見黃家人的蹤跡,沒奈何長歎一聲,收兵回營。
卻黃家眾人被那強光晃得閉眼遮目,接著,隻覺馬蹄踏空,再不在實地上,頭腦中一陣暈眩,渾身也隱隱作痛,仿佛被悶錘擊在胸口,喉間一陣血腥味道。
眩暈感消失的時候,馬蹄踏地的“踢踏”聲才又傳入耳中,眾人高懸的心才落下。還沒睜眼,鼻下就聞到一陣楊柳葉片的青澀味道,四周一片冷清,蟬鳴蛙叫時不時的回響,千軍萬馬的雜亂喧囂聲無影無蹤。
所有人都知道,一定是生了什麼,他們睜開眼睛後,入目卻是一處陌生的地方。楊柳樹林成片,地勢倒也平坦,隻是極目望去,東、、西兩麵最遠處,都是黑蒙蒙的山嶺側影,南北兩側無山,卻隱隱傳來滾滾的流水聲……
“西歧?我們到了!這裏是岐山城東啊!南邊那條河,便是渭水!”薑尚高興的跳下馬來,使勁在地麵上蹦了幾下,“沒錯!踩上去的感覺沒錯!”又向南走出幾步,拿鼻子使勁兒的嗅,“沒錯!聞上去就知道是渭水的味兒!”這才轉過身來,兩眼放光,“黃家的老少爺們兒們,我們到了!遁**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