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宋老太婆一聽也是,騙來的銀錢這麼分,那純粹找死,口氣不由軟下來,“哼,虧心不虧心你自己清楚!打雷下雨的時候你仔細著點兒就是了!”完轉身要走,薑尚卻忙一把拉住。
“宋大妹子,你且等下,嘿,從前偷了你家不少東西,老薑我過意不去啊……”
“住!我不要你的錢,你那錢我花起來心驚!”
“是!是!別的蔬菜瓜果的也就算了,可老薑我總覺著對不起你家那大黃狗……”
“……什麼?!我家阿黃是叫你給偷吃了?!你,你個千刀萬剮的老賊啊!我,我跟你拚了!”宋老太氣的眼淚直流,一頭向薑尚撞來。薑尚也不敢還手,仗著身子骨還算結實,硬受著。
門外的喧鬧把宋老太的兒子、兒媳驚了出來,一見老母和薑尚糾纏,認定是薑尚老流氓惹事,忙奔上前,提起老拳照薑尚腦袋便掄。
薑尚手疾眼快,摸出三、四塊金子,一個“女散花”扔向宋家兒子,那壯漢和他老婆一見金光,手腳頓時軟了,待看清楚是金子,忙都搶在懷裏,老娘也不管了。薑尚趁這機會,努把力,把宋老太往他兒子懷裏一推,轉身就跑,口中還喊道:“給你媳婦做套新衣裳,給你老娘買幾隻雞補補身子……”
幾經周折,薑尚終於回到家門口,因為這最後一路是跑回來的,所以他散金子的事情還沒傳到這裏。臨進門前,薑尚眼珠一轉,摸出十數錠金子藏在腰裏。這一袋金子,原有五十兩,分作五十塊兒,再拿出這十幾塊後,袋中便隻剩了十塊。
“咿呀……”推開木扉,薑尚躡手躡腳的向屋裏走,沒想到腦袋剛伸進屋子,一條黑影便衝他腦袋砸了下來,薑尚機靈,也不顧髒了衣服,立即向後躺倒,“咕嚕”塵土飛揚間便滾出了屋子。
“忽!”那黑影帶著風聲劃了半圓停住,原來是根擀麵杖!
隨即,這持杖之人便跳了出來,正是薑尚的老婆,馬氏!
這馬氏長得醜啊,五大三粗,若是粘上胡子,直像個黑臉肥漢,要不是這麼醜,當初也不會嫁給薑尚這潑皮!可也虧得她這麼醜,這些年薑尚是精元穩固,七十多歲還如此健朗。
薑尚手腳利落的爬將起來,繞著院子來回亂竄,後麵馬氏舞著擀麵杖,在後麵攆狗似的追打,還惡狠狠的罵道:“你個老不死的!還學會在外邊浪了,浪了一夜不回來,老娘跟你吃糠咽菜二十年,到老了還得餓肚子!今老娘我打死你!明就改嫁!”
薑尚一邊逃躲,一邊還嘴:“就你?還改嫁?你老實活著吧!老子死了,你就隻能嫁西家的吳二傻子!”
馬氏愈怒!手中擀麵杖如風輪般揮舞,純熟而有章法!好幾次刮著薑尚的後背掃過。
薑尚隻覺得後背幾條火辣辣的疼,忽然想起,跟這傻婆娘置這個氣幹什麼?咱爺們兒懷裏有金子啊!唉……他媽的習慣了!
忙從懷中取出金袋,回手向馬氏劈麵打去,口中大叫,“你看看裏麵是啥!”
自從五年前,一頓精湛的擀麵杖之後,薑尚就沒敢還過手,馬氏哪想到他居然還敢撇暗器?“啪!”金袋劈麵砸在她臉上,滑下……“啪!”跌落塵埃。馬氏立在那裏,兩個朝鼻孔都汩汩流血,血流下鼻口,馬氏一張黑臉染血,猙獰至極,眼裏幾乎冒出火來!
薑尚大駭!親娘咧!要出人命!不等馬氏動,一身老筋骨常揮,“嗖!”奪門逃走!
薑尚倉惶逃出巷子,也不敢回去,又跑到渭水河邊逛了一整,黑後,方敢回家。
輕輕推開柴門,貓腰潛入室內,借著月光,現馬氏已然酣睡,嘴角上翹,睡臉帶著笑意,當然,這種笑意隻有薑尚能辨認出來,她懷裏還緊緊抱著那袋金子。
薑尚心的退出屋外,輕聲向屋子裏道:“唉……這些年也苦了你,算了,老薑還真不欠你什麼,你……也沒給我生個娃娃,……也幸好你沒生!嘿,守著這些錢,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關上院的柴門,薑尚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家,拔步向城外走去……
就在走出巷子的時候,卻看見劉老漢正提著褲子回屋,想是剛出來撒完尿。那劉老漢也瞧見薑尚,不禁又向薑尚家望了一眼,憨憨一笑,道:“怎麼了,被攆出來啦?過一會兒就回去吧,夫妻哪有隔夜的仇!”
老劉的神態薑尚自然看在眼裏,也不答話,微微點點頭,繼續走路。
老劉還在後麵叫道:“哎,早點回來啊……”
薑尚迎著月光,冷冷一笑,心道:“早回去?回去給你們分金子嗎?哼哼,等我再回來的時候,你們都要跪著迎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