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抱進新房(1 / 2)

殷國地處王朝國土之東,麵海靠山,所轄治下多為平原,河流縱橫交錯,所以殷國是諸侯國之中頂富庶的一個國。富庶之國的國都臨源自然繁華,而趕上了在殷國乃至王朝都有赫赫賢名的四公子大婚,其熱鬧可想而知。

為了體現國君與民同樂,公子子言迎親的道路並不封鎖,任由百姓在道路的兩邊觀禮,路邊有軍士負責維護秩序。

隻見浩浩蕩蕩的車馬儀仗從東城門緩緩走進來。先是開路的六十四個將士,穿著玄色金邊的盔甲,執著長戟走過,後麵是引路的六十四個宮女,彩練長衫,長裙搖曳。再後麵才是新人。

何子言騎在一匹渾身全無雜色的白馬之上,依舊是一身玄色衣衫,隻是領口並沒有了那一枝傲雪的梅花,墨黑的頭發以金冠束起露出棱角分明的麵孔,嘴角微微揚起一抹溫和。他的手鬆勒著韁繩,坐的端正,目光仿佛是落在麵前的景物之上,乍看之下的人都會以為他其實看得見。

然而,看不見並不影響他何子言在百姓心中的形象。相比於那些不顧百姓死活的人來說,這個四公子看見的是百姓的疾苦,而那些人不過都是睜著眼睛的瞎子。

傅清悠端坐在後麵的馬車中。按著諸侯迎娶的禮節兩匹馬駕車,車上裝飾著象征著吉祥的紅色流蘇。馬車上的華蓋仿佛飛簷雨亭,四麵用紅色的紗幔圍了,隱約能看見裏麵鳳冠霞帔的人。

儀仗停在四公子的府門前,何子言下馬立在傅清悠的馬車旁。教習宮女扶著傅清悠下了馬車,將傅清悠的手交在公子子言的手中。

他的手寬厚溫和,對比了她冰冷柔弱的手。

“緊張嗎?”何子言低聲笑道。

“嗯。”傅清悠垂著頭,麵前鳳冠上的流蘇讓她看不清身側人的神色。裹了紅布的門檻就在她麵前,再向前,她就是他的女人了,不管是不是一輩子。

新人邁過門檻進府,在正廳的門口停住。坐在正廳的是殷國的君主,何子言的父王,何鈞。整個大婚的典禮,隻有傅清悠是晉國人,唯一一個晉國王族。

“希望子言與公主的聯姻可以為我們兩國帶來永久的和平。”何鈞開口笑道。“子言,你當好生照看公主。”

“兒遵父王教誨。”何子言拱手垂頭,言語之間帶著笑意,卻隱隱帶著些別的傅清悠聽不出的情緒。

“公主自晉國不遠萬裏而來嫁了孤的四子,孤感謝公主的到來。”

傅清悠輕笑,屈膝拜了一拜道:“靖於願我兩國永世相安。”

何鈞點了點頭,看著何子言攜著傅清悠的手對著自己三拜禮成。這不是子言的第一次大婚盛禮,但卻是何鈞第一次在自己兒子的臉上看到發自內心的笑意。那樣淺淺的卻絢爛的笑意,很像子言的母妃,很像那個為了他犧牲了自己性命的女人。

何鈞在禮成之後不久就回了王宮。他心裏清楚,這一場熱鬧不是一個身在諸侯王位置上的他所能享受到的。而他所能做的,就隻是收拾好自己那一份高處不勝寒的哀歎離開四公子府,讓他們年輕人可以無拘無束一些。

果然,王上一離開,整個宴會頓時活躍了許多,大家觥籌交錯之間開懷暢飲。也許這其中有真心為何子言高興的,但是帶了一副假惺惺麵具的也不乏其人。

“王弟,恭喜你抱得美人歸。”

“多謝王兄。”何子言舉了舉手中的銀盞,一麵少頃了些頭對身邊的傅清悠說:“這是三王兄,淮王。”

“靖於見過淮王。”傅清悠低頭見禮。她曾在晉國時就曾聽說過一些殷國王族的事。殷君主何鈞有子嗣五人,長子與次子相繼夭折,三子何明言是王妃高氏的嫡子,封淮王,四子何子言是已故王後蘇氏的兒子,五子何枕言母親位卑,尚不及弱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