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三百一十八年,九月初一,霄山。
已經到了深秋,天高氣爽,山上的樹木花草繁盛,鳥兒在林間跳躍,道路的盡頭搖搖晃晃的駛來一隊車架,車隊很長,上麵掛著紅黑相間的旗幟,高大的馬兒有條不紊地行在山間,沒有人知道,這次例行的狩獵,其實是一場絕地絞殺。
一架氣派的大馬車外,一個年輕的侍衛正彎腰聽著底下人的彙報,半響,他打馬到馬車窗口,道:“王爺,赤軍在外圍發現了大批人員調動的痕跡。”
馬車內中年男子的眉頭微皺,輕歎一聲:“知道了。”他心中升起深深的無力感,皇上終究是不相信自己。
車隊的前部,一個太監在馬車間來來回回的跑著,他跑到前方的一輛普通馬車旁道:“十三殿下,傳來情報。”太監從袖中抽出一張紙箋,遞進普通馬車裏。
馬車內一隻修長堅毅的手夾住了情報,輕輕打開,隻見上麵寫:無路在土裏,無聲人與狗。十三皇子嘴角微翹,他們動手了。
圍獵車架行至一半路程,驚變陡生,埋伏在路兩旁的黑衣人整齊劃一的拉開弓箭,在黑衣首領的命令之下,帝國羽林軍隻見黑壓壓一片的劍雨鋪天蓋地而來!
“護駕!敵…啊!”襲…羽林軍首領的話還沒有喊完,頸間一陣劇痛傳來,一隻彌漫著殺氣的羽箭插在他的咽喉,年輕的少將還沒有完成建功立業的夢想,就已然為國捐軀。皇室各族與官宦大臣受到驚嚇,頓時亂作一團。
黑衣刺客的首領像蛇一樣隱蔽在樹蔭裏,冰冷的目光無情地看著下麵的廝殺。他還記得主子的話:“務必鏟除定王!”
他遙遙望向定王的車架,在車隊的後方,那些身穿鐵衣的護衛將手中的劍舞的密不透風,滿身的肅殺之氣無不體現了他們軍人的氣勢,因為距離前方較遠,本就失了力道羽箭對這些鐵血的軍人遠夠不上威脅。
刺客首領心一跳,果然,這些普通的刺殺根本威脅不到他們,好在主子準備了後手。
這群刺客兵力分散,短時間內根本看不出他們的目標,定王手下的護衛首領東峭望著前方的戰局,心中盤算著。他轉身對著身旁的馬車道:“王爺,要不要去前方支援?”半餉,馬車裏傳出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道:“不用,計劃展開。”
“是。”東峭即刻領命,翻身上馬,“三隊四隊,列陣!一隊二隊,跟我來!”
馬蹄淩亂,前方的混亂依舊沒有緩解,羽林軍的潰敗更是火上澆油,貴族門庭死傷無數。
東峭在混亂的人群中駐足,一眼就看到了在近衛的保護下節節敗退的十三皇子,隻見他滿臉的慌亂,被雨水打濕的發絲貼在俊俏的臉上,且人群又擁堵,使得侍衛宦官紛紛在其中渾水摸魚,幾個太監有意無意地奔向十三皇子。
“殿下。”年輕首領大喊,警惕的眼神遠遠地一下望進十三皇子的眼中,接著,年輕首領一把擲出手中的寶劍,寶劍劍勢如虹,唰的衝著十三皇子而去,十三皇子神奇地往地上一坐,寶劍堪堪擦過他的頭頂,一下射中了他身後太監的眉心。
旁邊的老太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蒼老的手握成了拳頭,他孤注一擲的將手中的匕首往前一丟,期望這一擊可以殺掉那個懦弱的皇子。
匕首橫飛,眼看就要刺中十三皇子的後心,那皇子身旁手持大刀的黑衣賊人卻突然受擊,猛的倒在十三皇子身後,那匕首好死不死地紮進了黑衣賊人心口。
如此看來,倒是這太監救了十三皇子一命,十三皇子轉過頭,原來是大皇子手下的人,他唇角一勾,老太監哇地吐出一口血,竟是活活氣死了。
“殿下,我們掩護你撤退。”正是那年輕首領,十三皇子從地上爬起來,抖了抖滿是泥巴的袍子,凝眉道:“你們王爺去哪兒?”年輕首領被問得一愣,王爺能去哪兒,王爺在馬車裏,疑惑間他抬頭一看,可不得了,天上那個正在飛的人不就是自家王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