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國師,一個身著墨袍的國師。右手摯著桃木劍,左手托著星羅盤,麵東背西。
這是一位老者,一位外披黑衣的老者,滿臉溝壑,眼皮皺褶,白胡輕顫。
他絕望的眼神中忽然迸發出神采,就像一隻惡狼盯著麵前的羊羔,兩眼“綠光”。在黑暗中反射出燭台的光亮而愈發熠熠閃光。
“傳次以盛,筆墨音琴,不必觖。”最後一個音節落下,他手中的木劍應聲而落。此刻,鮮血從口中汩汩流出,似潺潺的小溪,浸紅了他的白須,染赤了黑衣。
他,是誰?
聖德皇帝聞聲旋即騎身,僅披了外衣就急忙趕去國師殿。可憐的國師,在他來時剛沒了氣息。聖德帝雙眼充血,凝視著血泊中的國師,一陣抽搐。
“人呢!”國師的兩個侍童連滾帶爬來到他的腳下。“怎麼回事?!”他吼出聲來。
其中一個侍童自恃比較受國師喜愛,顫顫巍巍抬起頭,瞄了下聖德帝的眼,頓時感覺一股電流從他的頭頂橫貫如腳底。若他是隻貓,毛都抖沒了。“回,回皇上,國師大人,說,今天他,他預知不妙,硬要夜觀天象,還不許我等在旁協助。”
聖德帝一聲冷哼“那他看出什麼了嗎?”
侍童實在是抖得站不起來了,趕緊示意另一個侍童上前查看。
被逼上前的侍童咕嚕一聲咽了口唾沫,“回皇上,國師大人,是……是斷舌而死。”然後偷偷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
聖德帝皺了皺眉,這國師,難不成是自殺,他想。
“國師大人並非自殺,是天殺。”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人膽子可真大,不知道皇上正在生氣麼?
聖德皇帝一眼認出說話人正是國師手下最得意的弟子。“哦,此話怎講?”他眼睛微微眯起,像極一隻精明的狐狸。來人並不畏懼而是走上前,指著地麵,說:“師傅曾告誡我不可泄露天道,而他老人家正是死在天道上,你們看。”
地麵鋪著一層木板,靠近國師的已經被鮮血浸透,染紅。有些地方的血跡已經凝固,不過也更易看出那些刻在其上的字跡。仔細看來,正是:傳次以盛,筆墨音琴,不必觖。字體淩亂不,不難看出刻下這短話的人是有多焦急和痛苦。
“依你看,作何解釋啊!”聖德帝渾厚的聲音響起。此人不由得一顫心想:若是天機這麼容易看透,便不叫天機了,哎,罷了罷了。他拱手而言:“皇上如此聰明,想必也是一眼便看透了。”聖德帝劍眉微微蹙起:當真是自己所想的意思,到也是有這麼一個人,想罷眼前浮現出一個身影:纖細卻又不失挺拔,微皺的眉頭還有那麼一點像自己。
後來……事實證明,天機企是我們這些小人物能夠猜透的。
聖德二十二年,聖德皇帝廢現任太子,立五皇子為儲君。
五皇子嘛,什麼都好就是……是個藥罐子!o_O
聖德二十四年,聖德皇帝駕崩,五皇子登基。
剩下的,都能猜到了。
賓果!
聖賢(五皇子登基後改國號為聖賢)二十五年,不幸的五皇子(聖賢帝)隨他老爹去了。
聖賢二十五年七月,皇城淪陷。
不停的有人占領皇城,自立為王,但不出幾年又會被擊敗。
整個世界像是被詛咒了一般,戰火紛飛,從未停歇。
生靈塗炭。
人們祈禱能否出現一位有能之士帶領一位戰王平定天下的熊熊戰火。
或許是人們的祈禱感動了上天,終於在三十年後一個名叫玄銀冥的將領帶著他的戰王出現了!
三十幾年過去,人們淡忘了聖德,遺忘了聖賢,唯一記得的依舊是那位黑袍白須的老者。
穿次以盛,筆墨音琴,不必觖。
十一個字,沒有人忘記,隨著時間的推移,反而更加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