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將軍定國者,字寧宇,陝西榆林人。身長八尺,武藝高強,對人謙恭有禮,人稱“柴王”,軍中稱“遲尉”,因其作戰勇猛、武冠三軍加之賞罰分明,深受部屬擁戴。
“知道嗎!李將軍被打了!是被盟主孫可望打的!”
這是今早晨昆明城中的流傳最快也是最方的消息之一,上麵的話語自然出自於李定國的部屬之中。
對於孫可望居於盟主之處,李定國的部屬自然是深感不滿。要知道將軍的大就代表了兵威的大,也就代表了餉銀多少。
當然,自己部屬的不滿,此刻臥於病床之上的李定國是清楚的。但他又能能什麼呢!盟主、大哥孫可望的舉動雖然名義上因為軍紀問題而做,可實際之上,不過是為了自己與其在遇事每每不合的問題所。
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曾經都是張獻忠的義子,曾經在建於蜀地的大西國中,四人都是驍勇善戰之輩,是張獻忠手下可以獨擋一麵的將領。
然而,四人對於張獻忠所行的強硬手段極為不滿,所以張獻忠死後,四人殺偽妃、太宰並軍出雲貴,使大西軍在雲貴之地休養生息,為的是有朝一日出兵抗清。
然而,幾乎如同此刻所有的抗清團體一樣,他們僅隻有一個鬆散的以“四兄弟”感情為基礎的會盟,而沒有一個牢固的、穩定的管理層,這也就是他們的問題所在。
所以,才有了今校場上的一幕,當然李定國也深信,此事必然有謀在先。隻可惜三弟劉文秀心軟力弱,不敢於孫可望相抗,自己孤掌難鳴,隻可惜了四弟艾能奇戰死,手下軍隊被孫可望並入手下親信王尚禮的手中,否則哪裏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當時,會盟之時,卻僅僅是以當年為張獻忠義子之時的年齡次序為坐次。李定國年齡居二,然而兵力最多。孫可望兵力其次、三弟劉文秀次之,艾奇能兵力最少僅隻一萬一左右。
會盟之時,原也沒有想得過多,隻想大家抱成團為大西軍的兵士尋一條可行之路。記得當時四弟艾奇能即言之,
“可望大哥雖然年齡最長,然而器易盈、又沒胸襟,卻不是如同二哥一般之人,兄弟以為,他卻不是統率大軍的最佳人選。二哥莫如……。”
當時隻為大事著想,遂將四弟之言置於一麵,哪想到隨著下貴族、進滇地,這位大哥盟主元帥的花樣越多了起來。
前不久遣四弟前往清剿土司祿萬鍾時卻蹊蹺遇伏,四弟死於亂箭這下。結果他手下已經擴張到兩萬的軍兵,卻落到了王尚禮這個人手中。雖然自己對於四弟之遇心懷疑竇,然而終究沒有實質性的根據,無法查證。
另外,也擔心的是如果激化矛盾,隻怕這就應了前軍府都督白文選的話了。那挨打之前……。
那是四月初一(順治五年(明永曆二年,1648),按慣例,各軍同赴昆明城外演武場集合,自己所部先入武場,演武場軍中按慣例放禮炮,但卻不知為何同時升起帥旗。
“將軍,盟主大帥有請!”
李定國才在自己軍前的點將台上坐定,就有手下軍兵在台下稟報。按照當時誅殺偽妃及太宰之前的四方會盟是定的規矩,自己卻不能推辭不往,駁了大帥盟主的麵子。
才打算動身,卻被手下副將於濤道:“將軍前往,怎能一人不帶,況且今日演武場上事有蹺蹊,那帥旗為何……。”
“罷了,我還是孤身前往罷,大哥的點將台距此不過裏許,也值得帶那許多人累贅麼?”
哪知上到大哥孫可望的點將台上,自己才一躬身抱拳向孫可望行禮。立即就聽得一場如雷暴喝。
“李定國,你可知罪!”
這一下莫須有的現況,使李定國一驚,隻道孫可望不顧可能兵變,這就要動手了!一怒之下挺身而立,大聲反問。
“我何罪之有?”
孫可望眼睛朝一旁的王尚禮瞟了一眼。
適才暴喝的王尚禮立即大聲道:“李將軍為何率兵搶先進入到這演武場之中?如為誤入,即見帥旗為何又不領兵退出,如非目中無人卻又是何等居心?”
自己朝坐在帥位之上的大哥孫可望瞧去,隻想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盟兄孫可望鐵黑著一張臉,一又怒目向自己瞧來:“李將軍,明知誤入,卻不率軍退出,可見目中擺明無人,如不懲戒卻使本帥如何服眾。來人,與我綁了,重責軍杖五十!”
話到這個份上,李定國心已經明白,這並不是什麼爭軍奪將的舉動,原是一場折辱,也不過就是為了這個區區盟主之位罷了,居然就值得如此大動幹戈,也算是可笑至極了。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心中的那股憤怒與悲哀真是無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