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閣下與在下在些‘偶遇’,可是有事賜教?隻是閣下以巾蒙麵,隻怕卻是有**份之舉了吧!”
而楊忠此刻似乎已經完成了那些什麼洗茶、衝杯的“工序”,當張明振坐下之時,他很自然的拱拱手,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仿佛張明振的。
“候爺,朗朗乾坤之下,夜晚更是萬燈齊明的不夜之城,這裏又有何處欠缺光明麼?”
“好!閣下之言竟使老夫無言以對,妙哉!”張明振明知對方蒙麵,自然有其不能見人的意思,隻是人家這回答他也隻好歎息一聲“巧妙”。
“候爺,想必您已經清楚,子抖膽請閣下前來,倒是請您這位抗清前輩來為子解惑的!還請候爺不吝賜教!”
張明振慢條斯理的飲著杯中茶水道:“即是同道之人,何需如此多禮。老夫以為隻要遇到明主,即可全力輔佐。隻要乃先皇之血脈名正言順者,人心自然歸附,到時自可一統下。”
張明振本意指得是,神州城所遇唐王明不正也,言不順,非可保明主。如果神州軍或其一部,加入到魯監國的麾下,憑著他們的地域、實力那麼江山唾手可得,而且唐王勢力也自然終結。
楊忠端起茶杯道:“候爺一番高論,使子頓有茅塞頓開之感,子以茶代酒敬候爺一杯。”
待得放下茶杯,楊忠卻自懷中掏出一本書來,雙手遞向張明振道:“候爺,此書正是現時流行於神州城中,其上所述卻與候爺所言相差極大,然,子讀罷,隻覺其書之上,字字珠磯,特此攜來一本,供候爺研讀希望有機會與候爺共論之。子就此告辭!”
罷,楊忠桌上的東西也不收,也不再向張明振多言,隻是起身抱拳一禮竟自去了。
待目送其離開之後,張明振這才翻開裝禎漂亮的書本來。僅隻一看書的名目就已經使他大吃一驚了一一《草木棟梁》。
當然,這本書不是嶽效飛那廝寫的,以他那半調子古文的水平,能讀懂清也就好的很了,但這本書卻是出自一他與方以智等等歸附於神州城的大儒之辯,收集整理而成。
辯論的主旨在於,民之於國者孰重、民之與官者孰重、民之與君者孰重。
這樣沉重的千古性質的話題,以他嶽效飛的政治常識自然是辯不清的。可是大儒們也回答不了他那個,“僅以國君一人,如何得下!”的命題。無論如何此命題終究逃不脫“選賢任能、齊集民心”的老調。
這時就自然而然的得出議會、選舉諸般製度的優越性,而這恰恰是嶽效飛的真正意圖所在。
張明振對於這種充滿思辯論調的書籍,自然是讀得有如一個跟頭裁進了井裏一一自己是出不來!
好在兩個伴遊女很快就找到了這兒。隻是兩人立即分工,一人打扇一人沏茶使得張明振享受到了那種“紅袖伴讀春月夜、美人拾螢侍讀忙”的怡然自得情懷。這也使張明振幾乎猜得透她們的身份。
所以起來,他比吳、候兩個在神州城的日子當中,過得滋潤暢快得多。而且也較他們所獲多得多了。
而自神州城回歸江南之後,隨著此類書籍不斷的自神州城送來,他的想法也就越多。然而在魯監國管理下的江南實行起來,卻也越困難,到了蘇州城破魯監國身亡,對於“皇上”這種製度,他已經徹底失去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