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看著目瞪口呆的顧小小,她似乎被自己剛剛的話刺激到了,呆呆地看著自己一句話也不說。漂亮的眼睛裏寫滿了不解和怨懟。
忽然覺得心裏那股無名之火更加熊熊燃燒了起來,火焰充斥著自己的胸膛,似乎要把他的理智吞噬了一樣。閉起眼睛不再看顧小小,秦深轉身就要離開休息室,他原本就不該出現在這裏。如果不是聽到顧小小被顧修倫給罵了,他根本就不想過來看她。
“秦深。”
轉身的時候,衣袖被人輕輕拽住,秦深的身體震了一下卻沒有回頭。就那麼背對著顧小小站著,生硬地問:“還有什麼話說嗎?”
顧小小強自忍著心裏撕扯著的難過,定定地拽著秦深的衣袖:“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地回答我。”
秦深心裏“咯噔”了一下,揚了揚眉:“說!”
“你是不是發現我終究沒有蜜雪兒適合你……她,她畢竟是你孩子的媽媽……”顧小小的聲音裏帶著隱隱的哭腔,她根本不想在秦深麵前示弱,她想做個堅強的女人,即使是被拋棄,也要瀟灑地笑著離開。哭哭啼啼地,簡直太難堪了。
嗬嗬。
秦深在心裏笑了出聲,嘴角也跟著彎了起來,他猛地扭回身來一把攥住顧小小的肩頭,看她正低著頭依舊拽著自己的衣角不肯放手,伸手攫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
“顧小小,我發現你真是聰明地很。”
語氣嘲諷到任誰都能聽出來他這是一句反話,顧小小被他刻薄的語氣一激,張了張嘴沒說話,隻是把目光撇到了別處。
秦深也沒有繼續和她糾纏,隻是強硬地將顧小小攥著他衣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彈了彈袖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顧小小伸了伸手想留住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丁點兒的立場和理由。
和秦深冷戰以來,這是顧小小最身心俱疲的一次。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白癡,她明明是想和秦深和解的,但總是陰差陽錯地將誤會搞得更深,她明明是想告訴秦深真相的,但總是話到了嘴邊就隻能吐出一半兒來。
秦深剛剛那句極盡諷刺的話,就像成群結隊的螞蟻,密密麻麻爬在顧小小的心口裏,爬著咬著,顧小小慢慢坐了下去,捂著心口,覺得那裏很難受。
不想哭也不想笑,甚至連張嘴都懶得。
景暄看到歐陽城從休息室離開,緊接著蜜雪兒也出來了,再然後是秦深也一臉陰沉地走了出來,隻有顧小小還一個人待在裏麵。他上前想敲敲門,但最終還是沒有。
顧小小和秦深吵架了,這是任何一個知道他們關係的人都能看得出來的。顧小小近幾天發瘋了一般地工作,無非也就是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而已。景暄悄然打開休息室的門,從門縫裏看了看顧小小,他不想打擾她,隻是想看看她怎麼樣。
結果卻看到顧小小木然地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背對著門口,麵朝著化妝台。鏡子裏可以折射出顧小小的疲憊臉龐,但是使景暄揪心的不是她滿臉的疲憊,而是她爬滿臉龐的不知所措。
“我可以進去嗎?”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對顧小小的關心,景暄敲了敲門,但是顧小小卻沒有什麼反應。加大力度又敲了敲,顧小小才從自己的世界裏驚醒過來。
幾乎是一瞬間,她臉上的不知所措就一掃而光,隻留下了難以掩飾的疲憊。
“哦,是景暄呐。有什麼事嗎?”顧小小迅速整理了自己的表情,換上了不那麼明媚的笑臉,隻是這笑容盛放在疲憊裏,看著更加叫人心疼。
景暄走了進來,靠到顧小小身邊的化妝台上看著鏡子裏的顧小小,皺眉說:“我看你精神不太好,還是回家休息一下吧。”
回家?
富麗?還是金字塔會所?
不是,那裏都不是她的家,沒有人,沒有溫情的地方怎麼能叫做家呢。
“不用了,因為我的關係《gui妾》的進度已經耽誤了很多,我可不敢再觸及顧導的逆鱗了啊,他生氣起來可是會把我生吞活剝掉的。”強顏歡笑地開了顧修倫的玩笑,顧小小伸手拍了拍自己有點木然的臉站起來,“走吧,我整理好了,不要讓顧導再等了。”
“沒關係的,我去跟顧導說。《gui妾》的進度已經很快了,你這幾天幾乎是拚命地在拍戲,速度之快已經超過了顧導的預期了。”景暄說的不是假話,顧小小拚起命來可真不是說假的,一天好幾場戲連軸轉,同組的演員都要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