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興橫了一眼夏穀兒,問道:“他也要離開麼?”
微微的點了點頭,林嘯天道:“是的,他也必須離開。隻不過他還有些東西需要收拾一下,所以可以多待半個時辰。”
狠狠的跺了下腳,孫興喝道:“好,既然林掌門如此說,那我也無話可說,希望林掌門莫要食言,我們走。”說罷,領了手下人等拂袖而去。
眼看孫興等人消失在門外,林嘯天看看依舊跪在地上的夏穀兒,歎息道:“穀兒,這是為師唯一能為你做的事情了。你趕快離開吧。他們一定會在山下等你,山中的路徑你比他們熟悉的多,走小路離開。莫要讓他們發現。江湖險惡,從此以後隻能靠自己了。”
夏穀兒那裏想到在此等情況下,林嘯天依然在為自己著想,心情激蕩,嗓子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嗚咽了半晌,強自按耐心神,說道:“師父,在弟子房間的兩個包袱中,有些靈藥和秘籍,大的是給師父和各位師弟的,小的是給瓊兒的。請師父放心,那些東西都是無意中得來的,不是搶劫得來的。還請師父能相信我,放心的使用。徒兒就此拜別。”說罷,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直到夏穀兒的背影在眾人的眼前消失,方瓊才入夢初醒,趕忙追了上去,方義南在後麵叫喊著讓她回來,可是方瓊竟是理也不理,轉眼間,追著夏穀兒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夏穀兒出了無雙劍派——現在的衡山派,徑直沿著大路向山下行去。才走了不遠,卻聽見後麵有人在招呼自己,回頭一看,可不正是緊跟著追來的方瓊。
夏穀兒不知道她為何而來,心中不解,也就停了下來。等方瓊來到他的身前,還未等夏穀兒出言詢問,方瓊便氣呼呼的責問道:“你為什麼把我丟下。”
夏穀兒被她問的一愣,疑惑的反問道:“你說什麼?”
聽到他如此問,方瓊柳眉一豎,氣道:“你為什麼把我丟下?你說過要一輩子照顧我的,便是離開也要帶著我才是。”
夏穀兒微微歎息了一聲道:“瓊兒,山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取我性命,我現在是自身難保,又如何能夠照顧你,你還是回去吧。日後若是有機會,我定然會回來看你的。”
方瓊倔強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管,反正我要跟著你,不論如何,我都要跟著你,你答應過的。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真的不知道麼?”說話間,方瓊的身子也向夏穀兒貼了過來,依偎在夏穀兒的懷中,一臉的溫柔。
夏穀兒溫香滿懷,可心中卻越發牽掛起水清兒來,可看到方瓊的樣子,一時又不忍心將她推開,隻得呆呆的站在那裏,歎息一聲道:“瓊兒,其實小師弟才是真心愛你的,我配不上你的。”
方瓊將頭埋在夏穀兒懷中,柔聲說道:“軒哥兒對我如何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是真心愛你的,我不管什麼配不配的。我心中有你也就足夠了。”
夏穀兒苦笑一聲道:“可是我心中卻有了別人。而且也隻容得下她一人。”
夏穀兒隻感覺方瓊的身體驟然一僵,隨即冷聲道:“可是紅秀兒那小賤人麼?”不知道為何那淡然的聲音竟然讓夏穀兒也覺得有些發冷。
微微的搖搖頭,遙望天際,夏穀兒心中又閃過水清兒的影子,柔聲道:“她叫清兒,水清兒,那是我取的名字。”
方瓊的頭抵在夏穀兒的肩頭久久不語,沉默了半晌,才淡淡的問道:“夏大哥,你還記得在望月瀑布旁邊我對你說的話嗎?”
夏穀兒正在出神,突然聽她如此一問,一時倒也沒有反應過來,愣道:“你說什麼?”
方瓊輕輕笑道:“原來你真的忘記了呢。我當時說的是如果有一天你敢對不起我,我就一劍下去,在你身上紮個窟窿。”她的語氣極為平淡,可聲音竟然讓人覺得分外的冷酷。
她話才說完,夏穀兒身子便猛的一震,一把將方瓊推了開。隻見夏穀兒雙目圓睜,一臉的震驚和茫然。而在夏穀兒的心口處,赫然插著夏穀兒送給方瓊的那把寒玉匕首。
夏穀兒的身子晃了兩晃,伸手指著方瓊,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卻覺得腿一軟,竟然支撐不住身體,單膝支地,頭也垂了下去,就這樣一動不動了。
方瓊用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巴,強迫自己不要哭出來,就連牙齒也被咬的吱吱做響,可她的淚水卻如斷弦的珠子一般滾滾而下。絲毫也不停頓。嘴角也有血跡混著淚水一起流了下來。
忍了半晌,方瓊終究還是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哭嚎起來。聲音如杜鵑啼血,淒涼之極。此時的方瓊已經接近瘋狂,連夏穀兒的屍體也顧不上理會,轉身向衡山派的方向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