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興一番話,被劉正風一番連削帶打,反倒顯得他自己無理取鬧了。孫興心中憤懣,哼了一聲,卻不再說話。其他支持嶽陽派的諸人,麵麵相覷,心中大叫不妙。若是真論起功夫來,隻怕餘德海並不是楊廣孝的對手。
巫山派掌門楊廣忠乃是楊廣孝的親哥哥,那楊廣忠為人極為護短,對門下弟子也是一向放縱,所以在川北地區名聲甚為不好。但巫山派乃是傳承數百年的名門大派,實力之強大,根本不是他們這些隻有數十年曆史的小門小派所能比擬的。楊廣孝是楊廣忠的親弟弟,自然也得了不少好處,巫山派的武學功法他倒是修習了大半。所以此時若是以比武的方式決定盟主的人選。隻怕這盟主之位多半倒是要落在楊廣孝的手中。
孫興等人心中雖然不情願,卻也無法反對。畢竟武林中人最為看中的便是武藝修為。劉正風此時提出以武功的高低來決定盟主,也的確是合情合理。
孫興等人見無法反駁,也就隻得同意了。雖然覺得希望渺茫,但心中還是暗暗盼望餘德海能夠擊敗楊廣孝,也好替湘北武林掙些麵子回來。
那知道正在這時,餘德海卻突然起身道:“老朽年事以高,實在難以擔當盟主之位,我看著比武還是算了吧,這反狼聯盟的盟主就由楊幫主來擔任吧。”原來他思前想後,隻覺得無論如何也贏不了楊廣孝,便索性直接棄權了,也省得丟人現眼。孫興等人見他如此,也都歎了口氣,不再說話。聽到他如此說,楊廣孝連忙起身道:“楊某何德何能,怎敢竊據盟主之位,餘老實在是高抬了。”餘德海又道:“楊幫主不必過謙,楊幫主自從創建飛馬幫,距今不過十數載,可飛馬幫如今卻已經成為了荊湘地區最大的正道門派。隻看飛馬幫現在的實力,便可以知道楊幫主的能力。反狼聯盟由楊幫主領導,實在可以稱得上是眾望所歸。楊幫主還是不要客氣了。”
楊廣孝心中意得誌滿,口中卻仍是推讓,正在此時,門外突然有一個人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眾人都是一楞,隻見那人卻衝到楊廣孝身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號啕大哭起來。那人以頭扣地,撞得‘鐺鐺’做響,額頭上也是鮮血直流,口中道:“幫主,我對不起您。”
楊廣孝初時吃了一驚,可隨即便鎮定下來,他認出來人正是飛馬幫的副幫主楊益。楊廣孝心知不妙,強自按耐心中的不安,問道:“你怎麼來了?莫非是那批戰馬出了問題?”楊益哭道:“那些馬匹丟了。”楊廣孝麵色鐵青,強壓心中怒火,追問道:“丟了?如何丟的?整整八百匹戰馬,你當是什麼東西,隨隨便便就能丟得嗎?”楊益哭道:“我在返回牧場的途中遇到幫內一個叫薑辰的弟子,他告訴我說遇到了狼狽大盜,我怕那狼狽大盜會到牧場搗亂,所以便帶了人馬先去尋找。那知道那薑臣竟然是個叛徒,我找遍了巴東城也沒有找到他所說的狼狽大盜,等我再回去時,馬匹已經不見了。現在回想起來,他定然是與狼狽大盜合謀的,先是將我騙開,然後再劫走馬匹。”
楊廣孝也知道此事不能完全怪他,況且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所以也隻得強壓怒火,寬慰道:“不過是些馬匹丟了,你也不必太過在意,雖然損失大了點,但隻要處置得當,這些損失還弄不垮我飛馬幫。狼狽大盜,還有薑臣,我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說到最後,楊廣孝已然是咬牙切齒,麵目猙獰。
聽到他如此說,楊益反倒哭得越發厲害,哭嚎道:“幫主,我對不起您,狼狽大盜不但劫走了馬匹,而且還襲擊了牧場,我返回牧場的時候……”
“牧場怎麼樣了?”楊廣孝追問道。楊益哭嚎道:“牧場,牧場已經被夷為平地了,不但財物被洗劫一空,連房子也被燒得幹幹淨淨,幫裏的人都跑光了。我好容易才找到一個,據他所說,狼狽大盜先以馬群摧毀牧場,然後再引人洗劫的。”他找到的那人自然不會同他說牧場是他們自己搶的,所以隻拿謊話騙他。楊益心慌意亂,又那裏分辨得出。所以便把所有的帳,都算在了毫不知情的夏穀兒頭上。
聽到他說飛馬牧場被毀,楊廣孝隻覺得眼前一黑。飛馬牧場毀了,飛馬幫自然也就沒有了,連飛馬幫都沒有了,要來這個盟主之位又有何用。楊廣孝身子晃了晃,隻覺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隨即翻身載倒在地,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