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杜風的屍體跟前,也不見水清兒如何動作,便在她的身前爆出了一團銀光,將杜風的屍體籠罩了起來,那團銀光轉瞬即逝,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可是再看杜風的屍體,屍體上麵的頭發已經被水清兒剃了個精光,被剃下的頭發散落一地,隻留下一顆光禿禿的腦袋,倒是和夏穀兒成了一般模樣。
水清兒俯身仔細的將頭發撿起來,然後回到夏穀兒身邊,也不說話,直接將頭發遞到了正在低頭沉思的夏穀兒眼前。
夏穀兒正暗自神傷,根本未曾留意到她在做什麼,此時麵前突然出現一大團頭發來,倒是被嚇了一跳。抬起頭來,迷惑不解的望著水清兒,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水清兒柔聲道:“你把這些頭發粘在自己的頭上,不就又有頭發了麼。”夏穀兒心中驚訝,也不知道這頭發是在那裏弄來的,正要出言詢問,卻看到一旁杜風屍體那光禿禿的腦袋,不由得寒毛倒豎,心中一陣惡心,連忙把水清兒的手推開,說道:“我才不要那死人的頭發,光是想想便覺得惡心了,怎麼還敢戴在頭上。”
水清兒聞言微微想了一下,覺得他說的確是有些道理,於是便隨手將手中的頭發丟在了地上。卻反手將自己的發髻解了開,將頭發披散開來。夏穀兒見她如此,連忙問道:“清兒,你這卻是要做什麼?”水清兒淡淡應道:“你既然不喜歡死人的頭發,我便把自己的頭發割下來給你好了,隻要你有了頭發,就會快活起來,不再難過了。”竟然絲毫不把自己的頭發放在心上。要知道女子最為珍愛自己的頭發,雖然水清兒性子淡漠,可卻終歸是個女子,無論任何對自己的頭發也是分外珍惜的,現在竟然肯割下來給夏穀兒,足見她對夏穀兒的關切。
夏穀兒感動之極,口中卻笑道:“你若沒了頭發,我才真的不快活呢。我雖然沒有了頭發,但自己卻看不到。所謂眼不見心不煩,現在雖然有些苦悶,可過一陣子也就好了。但是如果你也變成了光頭,我天天對著你,自然就要天天看你的光頭,若是那樣,豈不比殺了我還要難過。”水清兒聽他如此說,倒也不敢割自己的頭發了,生怕讓夏穀兒見到沒有頭發的自己。可是卻再沒有別人的頭發可以給夏穀兒了,水清兒看看夏穀兒,又看看一地的頭發,倒有些苦惱起來。
夏穀兒第一次見到她這個樣子,心中高興起來,倒是連自己沒有頭發的事情,也全然不放在心上了。夏穀兒笑道:“雖然我沒有頭發,可是你卻有呀,隻要把你頭發給我一點點,我不也算是有頭發了嗎。又何必非要粘在頭上。”水清兒聽到他如此說,雖然不是很明白,卻也跟著他點了點頭。
夏穀兒在水清兒的頭上仔細挑出一綹頭發,讓她割下來。水清兒立掌如刀,隻輕輕的一劃,那綹頭發便落入夏穀兒的手中。夏穀兒又在她的頭發上檢查了一遍,生怕傷到了其他的頭發,卻見水清兒仍然是與以前一般模樣,這才放下心來。
夏穀兒將手中的頭發仔細綁好,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入自己的懷中。等一切都做完了,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隻是如此細小的動作,他的額頭竟然有了些須汗跡。可見他對水清兒頭發的珍惜。
水清兒見他如此在意自己的頭發,心中也自歡喜,笑道:“現在穀兒也有頭發了。”夏穀兒笑而不答,隻是點了點頭。
環顧四周,隻覺得淩亂不堪,滿地都是散落的頭發,一旁還橫著杜風光著腦袋的屍首。而才主則像是在做賊一般,在不遠處探頭探腦。夏穀兒眉頭一皺,說道:“清兒,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好了,這裏亂七八糟的,讓我覺得有些不舒服。”水清兒自然不會有任何的異議,輕輕得點點頭,表示應允。卻沒有再說話。夏穀兒拉起她便向茶寮外麵走了出去。
才主見他們離開,便想跟著追過去,可猶疑再三,終歸還是沒有膽子,隻得眼看著夏穀兒帶著自己的寶貝鑰匙離開了。想到自己一生積攢的財富就這樣被別人搶了去,不由得悲從衷來,一屁股坐倒在地,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