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連也不理會門下弟子的屍首,當即帶領門人回轉鐵劍門。方義南等人則又多停留了半個時辰,休息一陣,叫弟子將數錠銀子交給店中夥計,令他們將諸多屍首妥為安葬,並囑咐他們莫要碰觸屍體,以防備餘毒傷人。待到一切收拾停當,已然是過了午時,在眾位門人弟子的攙扶下,才回到了無雙劍派內。
林子軒將一番經過與林嘯天細細講了,林嘯天這時候才知道方義南的女兒方瓊也被花正好擄了去,不顧自己心中悲痛,勸解道:“照此說來,花正好似乎是並無惡意,瓊兒他們暫時倒是不會有什麼危險,你也無須太過擔心。”方義南道:“花正好是要收瓊兒為徒,依她的性子,定然是不會答應的,那老魔頭喜怒無常惹他惱起來,瓊兒他們那還會有命在。”他心中焦急,喘息連連,臉色更顯灰敗。
林嘯天這才想起他和古濤兩人都受了傷,忙喚來嚴不語替他二人診治。方義南隻是耗力過度,服了些散血化淤,益身補氣的藥便可以了,古濤卻要麻煩的多,他肩膀上的傷本已包紮完畢,但上山道路崎嶇,一路顛簸雖有門人扶持。傷口卻仍是裂了開,又耗費了林嘯天許多精神才收拾停當。甘彩蓮雖然是一代英雌,巾幗不讓須眉,但夏穀兒是她一手帶大的,感情深厚。此時也不免如尋常婦人一般哭泣不止。
林嘯天道:“穀兒被花正好擄去,死了便罷,他若是真個投入那魔頭門下,做出忤逆不肖的事情來,我林嘯天便是拚了一條性命也定要將他除掉,以清我無雙劍派的門戶。”方義南和古濤相視一眼,心中都覺得以夏穀兒的性子,隻怕真的會背棄師門加入萬毒門,可又不好明說,隻得一同搖頭歎息。孫威等一眾無雙劍派的弟子也暗想道:大師兄多半不會有事,他生性狡猾,最善隨機應變,況且現在又關乎性命,說不定花正好還沒說話,他就已經磕頭拜師了。這般一想,心中的擔心倒是減輕了許多。他們卻不曉得夏穀兒雖然為人輕浮,稱得上是奸詐狡猾,但他與無雙劍派眾人感情深厚,視林嘯天夫婦為親生父母,要他另投別派卻是萬萬不能的。況且花正好用強相逼,夏穀兒為人驕傲,更是不會答應他了。
林嘯天又道:“聽說鐵劍門趙掌門也受了傷,不知道傷勢如何,怎麼不來這裏休息一下便回去了。”古濤道:“趙連在修羅手下吃了大虧,門下弟子折損大半,那裏還敢再來,早就夾著尾巴溜回鐵劍門了。”林嘯天道:“魔教勢大,趙掌門如此做也怨不得他,隻是諸位為何還要趕來白白犧牲,魔教大隊人馬一到,隻怕我等會盡數命喪於此。你們為我所累,教我心中怎生過意的去。方兄,我看你們還是趕快下山吧。”方義南尚未說話,古濤已然怒道:“你是瞧不起我廬山派麼?我廬山派弟子豈是貪生怕死之徒。大丈夫頂天立地,為的是公理正義,死又何妨。我便是拚了性命也要於魔教一拚,萬萬不能墜了我廬山派的威名,絕不會學那趙連,背信棄義臨陣退縮。”廬山派眾弟子轟然應是。方義南也道:“古師弟說的不錯,我們豈能向那些邪魔外道示弱,大不了一死而已,卻不能叫旁人說我廬山派子弟枉顧道義,貪聲怕死。”林嘯天道:“方兄,古兄對我無雙劍派如此大義,真叫林某無以為報。”方義南道:“林兄如此說話未免太見外了,無雙劍派和廬山派素來交好,你我又是至交好友,今日魔教來犯,我等豈能置之不理,魔教中人陰險毒辣,與我正派中人為敵久矣,人人得而誅之,縱使我等命喪此處,日後正道人士也必會聯合力量為我等報仇。”
林嘯天聽他如此說,心中感動,握住方義南雙手道:“好,方兄,今日我兩派便聯手對敵,我就不信魔教能把我們全部置於死地。”方義南也用力把手一握。其餘眾人也是群情激昂,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