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寧靜。
和平是打出來,此言不虛。
王蘭隻是捂著臉子,呆呆地瞧著秦小晴。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一位,就是縣城裏大名鼎鼎的小公主。
這小煞神,竟然是縣委書記的女兒,哪是自己惹得起的。
李林熙第一次見到秦小晴發飆,看著王蘭的樣子,好氣又好笑。
“記得教訓了吧!?你給我聽好了,以後罵人別拽著就開罵,得開點眼,先看看麵前的人是誰,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一不小心,把本公主惹毛了,讓你生無可戀。”秦小晴瞪著王蘭,從桌上拿過一張餐巾紙來,擦了擦手,摔在她麵前。
“嗯,嗯。”王蘭罕見地沒有哭天抹淚,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罵罵咧咧,隻是乖巧地點頭,像被狠踢了一腳的撒歡過頭的狗兒。
“以後給我老實點兒,安分點兒。再讓本公主聽到你胡攪蠻纏,哪天我不高興了,小心把你男人一擼到底,讓整個承陽也沒有人敢雇你,一家人都喝西北風去。”她這還真不是什麼大話,“還卡地亞,你配嗎?要不要,我取給你?”秦小晴把白嫩的手臂,伸到王蘭的跟前,敢情,她手上那鑲鑽石的鐲子,就是卡地亞啊。
王蘭羞慚交加,喃喃自語:“不要,我不要了。”她恨地無縫。
“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別自找沒趣,誰也不準提。聽到沒!看我老公和他同學的麵子,且饒過了你,快滾吧!”秦小晴把手朝門外一指。
王蘭見她這樣就放過了自己,實在是僥幸,她如蒙大赦,唯唯諾諾地點點頭,拉開門轉身就走,頭也不敢回。
秦小晴這才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女俠啊!哥哥得敬你一杯,哈哈。”李敬自始至終都在旁邊看著。這一幕,讓他不服不行。見到自己的判斷得到了驗證,他趕緊起身敬酒,以示親近。
秦小晴心裏舒服,沒有扭扭捏捏,豪爽地跟他幹了一杯。
“有句古話,蛇服叫花子耍,馬服惡人騎。有點道理。對付這種人,就該以暴製暴。可惜,我沒有你這魄力,也沒有這樣的底氣。來,哥也敬你一杯,謝謝你出手相救,讓我的婚姻可以再拖一些時日。”鄧向陽也盛情相邀。
“別這麼講。她不罵我,我才不管呢!”秦小晴口裏說著,並沒有推辭,而是大大方方地又喝了一杯。
“嘿!你這是刹不住車了?你要灌醉了,看誰開車。”李林熙在一邊製止著。“這不還有你嘛!有你的地方,都是春天。”秦小晴嬌媚地看了他一眼。
她本來想說有你就會安好的。
對於秦小晴今天晚上這一番舉動,李林熙難以作出評價。
隻是有一種奇怪的預感。
誰知道呢,這稀鬆平常的一件事情,已經為她埋下了深深的禍根。
日後再說。
“嗨!你們兩個這是要去南京還是北京?說好不醉不歸的。我的車就打算撂這兒……雨過天晴啦!來,老同學,喝起,咱來個一杯一口!”李敬重新拾起話茬子。他又打開一瓶,給大家都滿上。也沒忘了給秦小晴倒上紅酒。
四個人碰了一下杯,都是一口幹。
李林熙想起鄧向陽找自己的那事兒還沒有說,他估計是單位的事情。自己一不為討好,二沒有利害,何苦自作多情。鄧向陽居然攤上這樣子的一個老婆,隻有自求多福了。
希望她經此教訓,日後大有轉變才好。
鄧向陽卻自己拉開了話匣子,噴著酒氣,挨著李林熙說道:“記得當初,我有一次下鄉,是偏遠的古井鄉,現在已經被合並了。她爸爸在鄉政府做飯,喊她來幫忙。我在那邊做農村調查,住了好幾天,彼此慢慢就混熟了。見我是縣裏來的大官,她也慢慢有了那意思……鄉長老屈,見郎未娶,女未嫁,就順水推舟做起了大媒。於是,才有了今天。趨炎附勢,這是惡因啊!我後悔自己貪圖美色,根本沒想到這一層……那時候,她還很純潔,也沒有這樣放蕩不羈。哪曉得,嬗變成這副鬼樣子。”他的瘦臉上,燦若桃花朵朵開。
原來是這樣子。
“其實啊!我狗屁大官都不是,混了這麼久,依然是屙尿淋自己腳趾頭,慚愧啊!讓她失望了,到現在還沒有個一兒半女的,老同學得出手幫幫我啊!”李敬朝鄧向陽眨眨眼,他終於鼓起勇氣,朝李林熙遞過酒杯子,掏出心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