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天子,不是攀附啥,而是有根可尋的。這兒,原先有個天子廟。不知道在哪朝的時候,民間流傳著這地界會出天子。於是,皇帝派兵找到那個奇人,想辦法把他給哢嚓啦!後來,廟毀了,傳說還在。”她講。
“聽你這麼一說,覺得還真有意思。難怪,隔壁鄉有個地名叫集兵場,還有一個鳳殺坳。是不是指同一個人?或者,吳三桂……如果把這個廟恢複,倒是一個不錯的人文景點呢。”李林熙一邊看景,一邊說。
“哎呀!李書記,我想不到,今天遇到知音啦!”她一時興起,用力捉住了他的手。
按她自己的話說,“跑碼頭”的,果然爽快。果然健談。
她帶著他們,在山野裏步行。
“從這一邊,一直到那邊,所有看得見的山,還有這一個水庫,就叫天子泉水庫……這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是我的。”袁林頗為自豪。
走在林間小道上,她給他指著,“這是金櫻子,那是梓樹……”如數家珍,大有做派。
他們在水庫旁邊坐下。這個“天子泉”水庫,水麵寬闊,水質很透亮,平靜如鏡。袁林澆起水花,讓水流順著胳膊淌下,陶醉於這種清泉流淌、沁人心脾的感覺。
她也說到了自己的經曆。
袁林自小就跟她的師傅練雜技,所以才有這身子骨。後來,自己當了團長,帶團到海南演出。“像紅樹林一樣,就在那裏落了根”,語氣也頗為自豪。她在海南還搞過農場,開了一個運動俱樂部,一個藝術沙龍,還有一個高爾夫球場。再後來,離婚了,來了姐姐和外甥女生活的城市。
“你離婚了?”李林熙問。
“唉!男人有錢了,就跟著年輕貌美的小姑娘跑啦!聽說,那女子是海口當地電視台的。”可能是因為時間過去了很久,她不帶表情,好像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這男的,真不開眼。你有沒有想過再找?”李漢閔在水麵扔了一個瓦片,那瓦片跳躍著,打起了十幾個漣漪。
“男人都不開眼……當然不包括你們,書記和所長……我這一輩子,都不再想結婚了。與其辛辛苦苦地把男人培育好了,到頭來,他還得跑不是。不如,直截了當,揮刀自宮……男人是視覺動物嘛,我何苦要把自己修煉成一所老公培訓學校。”
袁林快人快語,帶著苦笑。不過,她的見解,的確很獨到。
“怎麼自宮。”李林熙納悶了。
她這是啥邏輯!
有點暈。
她還聊到,自己是怎麼走到今天這條租山養茶的路上的。
“哈哈……我的網名,叫越州茶姑。小時候,泡在茶窩裏長大,長大後卻做起了與茶葉不搭界的行當……我如果不做事,這錢留著幾輩子都吃不完。可是,我就想著做點事,畢竟還年輕嘛!我找專家分析和化驗過,這兒是南山一脈,無論土質、氣候和海拔,都很適合茶葉種植,所以,我就選擇了到這裏來放飛夢想……誰知道呢,書記,我來到了這,反而絆住了。”她撫摸著小晴的頭發,像一個母親,眼神裏泛著母性的光。
女漢紙!
“絆住了?!”李林熙想不到,在這個偏遠的山村裏,還隱藏著這樣一個鶴立雞群的村姑。越州茶姑,這簡直是神一般的存在啊。
65.《越州茶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