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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已經按照您的旨意,把流言散布到各個苑了,想必今日之內,所有後院裏的夫人都已知曉,各院的下人們都將就這大小姐的脾性而議論紛紛了”垂低著頭,畢恭畢敬的中年女婢站在旁邊,恭敬地說。
“嗯”喚為夫人的美婦漫不經心地一哼,繼續修剪麵前嬌滴的玫瑰
“可是夫人,大小姐可是您的……”
“放肆!”重重地丟下剪刀,隻見一朵血紅的牡丹從根部剪下,抖落在台階上
“奴婢知錯,奴婢知錯”女奴連忙惶恐地跪下,雙手扶地,全身微微地顫抖著
屋內暗香依舊,剪壞的牡丹盆栽被一旁的侍女迅速撤下,然後一盆新的牡丹花又放入室內,仿若剛剛什麼都未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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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明媚的午後,在滎陽鄭氏的女眷後花園中,傳來一陣稚嫩的嬌嗬,並不時伴有清脆的笑聲。
“一,二,三,四,五…。。五十一,五十二”嬌嫩的聲音微微停頓一下
隻見紅色的身影飛速地掠過,一隻鑲珠金絲鳳凰的繡鞋輕移,巧妙地勾住快要滑落在地的毽子,輕抬蓮步,將毽子又拋向空中,引得在旁等候差遣的侍女們陣陣驚呼
“好厲害,都快挨著地麵了還能把毽子踢上去,大小姐動作好快。”
“對啊,大小姐長得那麼標誌,身手又那麼敏捷”“就是,好……”
“五十三,五十四,五十五,五十……。咦?”
前方一暗,金絲繡鞋輕輕一頓,不解地看向擋住視線的來人,映入眼眸的是一張柔弱溫順的鵝蛋臉,如泣的垂眉點綴在溫柔似水的眼睛上,今天搭配的嫩黃色裙子極好地襯托出女孩的嬌嫩,一聲嬌嫩的聲音輕柔徐來:“子欣姐,子歆身體有點不適,能陪我回廂房嗎?”隨之,來人玉藕般的手臂也輕柔地搭上自己的紅色衣袖,看清來人後,我伸出手輕碰一下女孩的額頭,無奈地說:“子歆,你自幼身體柔弱,怎的今日到處亂跑,不待在廂房內?”對於這同母的胞妹,我向來是憐愛的,雖身為二小姐,但因性子柔弱,無身為主子的魄力而不受家族的重視,尤其那個人對此頗有異議……
“人家是看後花園好不熱鬧,家裏所有的下人都跑來看姐姐你踢毽子,再說我不是想姐姐了嘛。”毛絨絨的腦袋在我手上邊說邊蹭著
“淘氣”我順手將毽子拿給旁邊一直靜靜侍奉的丫鬟,“春蘭,這毽子其中有根毛折彎了,你看一下,不行的話就換一根”
“是,小姐”
春蘭向來性格穩重,細膩謹慎,是四蘭中最受母親器重的,四蘭則是由母親一手栽培的侍女,年幼時從奴隸市場買來,就暗暗地在大院培養,從小便深諳人情冷暖,四蘭中有春蘭,夏蘭,秋蘭,冬蘭,春蘭性穩,夏蘭機靈,秋蘭溫和,冬蘭貌美,其中最受母親器重的是春蘭和夏蘭,她倆也順理成章地照顧身為鄭氏嫡長女我的起居,秋蘭和冬蘭則被分配給我的同胞妹妹子歆。可這看起來順利成章之事,看來也刺到某些人的眼,暗地裏給我使絆子,在大院裏散播不利的流言,讓我心裏也不是那麼稱心如意。
今日午後,以我嫡長女的名義邀各院女婢後院嬉戲踢毽子,也隻是為了擊碎近日時間,後院無端傳播的流言,不知為何,一夜之間,大小姐心胸狹隘,胡作非為,對婢女苛刻的傳聞在後院散開,傳言中說大小姐容不得溫和的秋蘭和貌美的冬蘭,才向母親求要姿色中等,脾性聽話而又好掌控的春蘭和夏蘭,橫奪二小姐的喜愛,聽說二小姐先前頗留意春蘭,多次向大夫人打聽消息,以表自己對春蘭的憐惜之意,但是最後迫於胞姐的橫刀奪愛而不得不割愛讓出。
女眷的後院是非繁雜,流言頗多,尤其作為貴族嫡長女,明裏暗裏都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本想向母親哭訴,但母親此時卻讓春蘭傳話與我:身為世族,雖外表光鮮,但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我雖現才年僅五歲,但母親希望通過此事來考驗我,不讓我再繼續逃避這個世道。樹欲動而風不止,汝將何?這是母親轉述給我的最後一句話,可是,吾將如何?如何?
“小姐”抬頭看,春蘭正立在旁,但眼睛那一絲的擔憂還未散去,我笑了笑回應她,讓她安心,然後對圍在花園的侍女們說:“今兒大家都累了,回去各去管家那裏領二十倆的賞錢,記在大小姐的名下,今天,跟大家相約在後花園,就是想和大家一起樂一樂,回去後,希望不管你是侍奉哪房夫人哪房小姐少爺,都得給我好好地侍奉,不得有半點馬虎,本小姐看今日是看陽光甚好,想與各房奴婢一聚,讓大家能多為主子謀憂,今兒,就這樣,散了吧”
“謝謝大小姐”“謝謝”“大小姐萬福”圍在周圍的各方管事丫鬟齊齊地鞠躬,然後各自散去
我含著笑一一點頭,但心裏卻一片荒涼,這到底是誰?是誰連五歲的孩童都不放過,那麼早就開始想毀我的名聲?是誰?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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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美人微躺在榻上,上等冰雪蠶絲包裹著婀娜的身姿,長發微挽,幾根青絲流落於鎖骨,紅潤亮澤的櫻桃小嘴微微抿著,遠遠望去,好一個清純可人的女子,可是她眼中那一絲嫉恨和不甘生生地毀了這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