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澤爾和兩名十字軍武士在門口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看著肉蟲般蠕動著,痛哭流涕的辛普森,麵麵相覷。
雷蒙德麵無表情的道:“不可能,您身為主教,已經觸犯了兩條戒條,您一定要受到相應的懲罰,相信隻有聖潔的火焰能帶走您的罪孽——主教大人,從現在開始,請求艾爾拉思的寬恕吧!”
辛普森見雷蒙德始終不肯鬆口,絕望的大叫道:“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隻有我會受到這樣的懲罰!這不公平!從前的每一任主教都和我沒有兩樣!甚至比我更肮髒汙穢!為什麼他們個個都能安享晚年!為什麼!這不公平!”
雷蒙德大驚失色,一把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怒道:“你說什麼!你有什麼證據!”
辛普森狀似瘋狂,滿臉淚水,臉上肌肉扭動,哈哈大笑道:“證據!證據就是這間石室!就是這條甬道!你知道它們建成了多久麼?兩百年!兩百年了!知道這裏流過多少女人的鮮血,有多少女人的冤魂麼?”伸手指著旁邊的書櫃道:“那裏有曆任南方主教的筆記!你自己去看吧!去看!看完之後再來說說我的罪孽!”
雷蒙德臉色鐵青,回身道:“你們兩個出去!守在甬道入口,如果有人發現這裏的話,不論是誰,都不能放他們進來!丹澤爾,你留在這裏,看住他!”
兩名十字軍聽到了不該聽到的秘密,早就巴不得離開了,急急忙忙的行了一禮,轉身逃也似的往甬道跑去,好奇心雖然強烈,畢竟是自己的小命更為要緊。丹澤爾走進房間,接過教父遞給他的長劍,在旁邊監視著癱在地上的辛普森。雷蒙德恨恨的瞪了辛普森一眼,轉身在書櫃上找了一會兒,抽出一本裝訂精美的羊皮書仔細翻閱起來。
石室本就處於地下,此時又是夜晚,丹澤爾沒穿上衣,又給蕭天提著在空中飛行了許久,身上漸漸發冷,走到豪華的大床邊上,厭惡的看了辛普森一眼,遲疑了一會兒,抓起天鵝絨被子披在身上。
雷蒙德看完了一本羊皮書,又找出另一本來翻看,臉色越來越青。不知道過了多久,丹澤爾漸漸困倦起來,打了兩個嗬欠,看了看兀自背向自己翻閱筆記的教父,低下頭,忽然發現趴在地上的辛普森正對著自己微笑。
丹澤爾的腦袋微微一暈,隻覺得辛普森的笑容說不出的和藹可親,一對眸子仿佛有種神秘的吸力,不斷的將自己拉扯進去,神誌不知不覺的迷糊起來。
蕭天橫抱著克裏斯蒂娜,身後半透明的魔法雙翼呼呼扇動,流星一般劃過夜空。
高空的空氣實在太冷,雖然蕭天在身前製造了一個半球形的空氣屏障,也僅僅能擋住迎麵吹來的刺骨冷風而已,對保持周圍溫度卻毫無助益。克裏斯蒂娜通紅著眼圈,乖乖的蜷在他懷裏,虛弱的身體隻覺得越來越是寒氣徹骨,咬牙忍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蕭天立刻察覺到了,低頭看見她唇青臉白的樣子,忙收攏翅膀一個俯衝,降低了飛行的高度,問道:“怎麼了?已經冷得打哆嗦了也不說出來,這可不像平時的你啊!”
克裏斯蒂娜並不答話,雙手動了動,似乎想抬起來做些什麼,卻怎麼也抬不起來。她皺了皺眉,好像對自己不能抬起手臂很不滿意,無奈的歎了口氣,抬頭靜靜的仰望著他的側臉,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隻見她一會兒嘴角含笑,一會兒微皺眉頭,神色矛盾複雜之極。
蕭天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怎麼了?在想什麼?”
克裏斯蒂娜咬了咬嘴唇,終於拋開了心中的矛盾,下定決心,說道:“蕭,我有些冷。剛才他們用光明枷鎖控製我,現在有些堅持不住了,我想……我……我大概需要一些血。”
蕭天拍拍風翼懸停下來,四下張望了一會兒,說道:“那你等一會兒,我得看看附近能不能找到鴿子……我看還是給你抓隻貓狗之類的東西吧,雖然它們的確很髒,氣味也比較難聞,不過勝在血量多。對於現在的你來說,一隻貓比好幾隻鴿子都有用。你稍稍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克裏斯蒂娜聽到他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把自己的血給她,眼中閃過一抹失望,憤憤的瞪了他一眼,賭氣道:“不要,我不要那些臭東西的血,隻喝你的。如果你不願意,就讓我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