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黑袍老者的雙拳緊緊地握著，不知何時，指甲已經嵌入了掌心半寸有餘，鮮血已經沿著手指縫隙流出，滴滴滑落，他卻渾然不覺。
當年在毛正義手中死去的那個人，並不是他，而是一具普通人的屍體而已，如果不是師父救了他的話，可能自己真的死了，他卻從來沒有想到過，對外宣稱是病死的毛正義，居然是為了自己自殺而死……
“汝心中之善，不過被仇恨蒙蔽了而已，如今真相大白，汝可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黑暗的空間裏麵，先前的那個女聲再次威嚴的響起。
“回頭是岸？”
黑袍老者沉著聲音吟詠了幾遍，然後哈哈大笑道：“哈哈，我既已成魔，何來回頭是岸？這點把戲，是困不住老夫的！”
話音剛落，黑袍老者渾身上下散發出濃鬱的黑霧，那霧氣仿佛來自九幽地府一般，充滿了陰煞之氣，而且還有極強的腐蝕作用。
“唉，執迷不悟，終究會害人害己。”
先前的女聲變得有些悲天憫人，而後黑袍老者身上的煞氣宛如積雪碰上滾油，瞬間蒸發殆盡。
“吾名有緣，隻渡有緣之人，汝既與吾無緣，遂乃歸天道所縛，命有此難，悲哉，悲哉……”
先前的女聲越發微弱，越到後麵，聲音越小，最後歸於平靜，而也正在這女聲漸漸退卻，黑袍老者眼前的景色越發清晰，依舊是那個黑暗的世界，但是此世界已經並非彼世界，在老者的身前站著兩人，不遠處是一個模樣標誌，但是眼神迷茫的少女，在她身前的，卻是一個退卻了金光的木訥少年。
二人正是黃雨希和毛一凡，此地正是幽都境內的九幽禁地。
“哼，雕蟲小技，也想為難老夫。”
黑袍老者一揮衣袖，恨恨地說道，真沒有想到，自己本以為最弱的小家夥，身上卻有著最強的神祗，名曰：有緣。
這並不是黑袍老者認知世界裏麵的一位神祗，不像是後天神祗，應該是跟盤古他們一樣的先天神，否則也不會神祗顯靈，真沒有想到，這個小子居然福源深厚如此，真是小瞧他了。
“既然神祗潰散了，那你也沒有什麼用了，死去吧，陪你的師父一起魂歸天際吧！”
黑袍老者右手再次揮動，一道黑褐色的濃霧所化的長劍隻逼毛一凡的頭顱，如果此劍射中，毛一凡必死無疑。
“你應該就是凰嶺鎮村民之變的幕後主使人，也是毛家道堂巨變的始作俑者吧！”
轟的一聲，不遠處的毛一凡被黑色的劍炸的四分五裂，不過隨即變成一張燃燒殆盡的黃色紙人。
“誰？”
黑袍老者瞳孔微微收縮，沒想到去了一趟幻境，出來之後，這小子就被偷梁換柱了，而且連自己都欺騙了，這樣的手法能不讓他震驚嗎？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神祗麼？”
黑袍老者的背後，緩緩地走出一個人影來，能在邪法仙的麵前隱藏自己的氣息，這樣的人如何能叫黑袍老者不小心謹慎？
“是你？”
眼見先前隕滅在自己手下的毛一凡再次出現，黑袍老者的眼神明顯的有些不同，氣息也出現了些微的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