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同使勁兒掙脫,說兄弟,不是我不給你報銷,是經理他有言在先,任何人想報銷,都得有他的批字兒,你要是沒有,我也沒轍啊!我要是給你報了,那月底我報多少,我就得自己頂上來多少,我也是給人幹活的,我哪有這麼些錢啊!
我說那是你的事兒,跟我無關,我今天來就是來拿錢的,我要是拿不到錢,今天咱倆誰也別想好了!
苟同就說,兄弟,我真是沒辦法啊,你要再逼我,那我這會計隻能不幹了!我說你不幹就不幹,管我什麼事兒,我都說了,我就是過來拿錢的!
苟同說行,那你放我下來,我現在就找經理給你批條子去!我給他放了,他一溜煙就跑老三辦公室去了。我知道這小子見了老三肯定不能有什麼好話,不過我就是等著他去告狀,他越是加油添醋,回頭老三越是難收場!
我臉色陰沉的等在大廳裏,過了能有十來分鍾,老三一把將門踹開,大聲衝我喊,吳鐵林,我告訴你,這條子我就是不給你批了,誰讓你幹的,你就去找誰去,能批你就批,批不下來你就受著!
老三也沒廢話,冷著臉出了托運站。他這一走,可把苟同甩包了。苟同不尷不尬站在辦公室門口,瞅著我們一堆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我瞄了一眼站裏弟兄們,就見大夥臉上表情都特別的不自然,顯然對老三的做法產生了不少想法。
我也冷著臉帶著郭淳出去了,我兩出了托運站,就見老三正準備開車。我給郭淳打了個眼色,示意他跟上!
我兩先跑出托運站道口,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就等著老三出來。過了能有幾分鍾,老三開著他那台車出來了,沒往他家的方向去,直接往城西走了。我讓師傅先往西開,那師傅也看出來了,我們是要堵人,他也不敢說什麼,就跟著老三開。
老三一路開到東關,東關這邊胡同特別多,車也開不進去,老三下了車,我們也隨即跟著下了車。他在前麵悶頭走路,我跟郭淳就在他身後不遠不近跟著,這會兒天都暗下來了,我們也不擔心老三會發現。
我兩跟了一路,最後到了一長排平房,老三推門就進去了,我一聽裏麵沒有狗叫聲,就讓郭淳在旁邊給我放風,我自己一個人偷偷摸摸溜了進去。我進了平房,通過窗戶瞅著裏麵不少人,就靠著牆蹲下來,就聽裏麵有人喊三哥,老三也沒搭茬。
我往裏看了一眼,就見老三突然一腳踹在一個一個矮個子男人身上。那男人捂著肚子慘叫一聲,問他三哥,我怎麼了我!
老三拽住他脖領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嘴巴子,一邊抽一邊喊,你他媽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我還沒問你怎麼回事!讓你辦屁大點小事兒都辦不好!
那矮子很委屈的說,三哥,那兩個小子,我都給你堵了啊!老三又是一個耳光,說堵個屁,你們他媽讓楊老三看見了都不知道!那小矮子捂著臉站起來,說三哥,讓楊老三看見了又怎麼了,咱們跟他又沒過兒!
老三拽著他又是個大杵炮,說沒過兒,你告訴我什麼叫沒過兒!楊老三認識那兩個小子,要不是那天你們跑得快,就得讓他碰個正著!我告訴你,你們都他媽給我收拾東西躲起來,要是給我漏了底兒,回頭我把你們蛋黃都給捏出來炒了吃!
老三狠狠一推小矮子,二話不說就走了。小矮子一班人麵麵相覷,最後問小矮子怎麼辦?小矮子狠狠一拳打在牆上,說還怎麼辦,跑吧!小矮子帶著弟兄簡單收拾一下就出平房,我等他們走後也悄悄從平房裏溜出來了。
郭淳一直在盯梢,跟我說了他們離開的方向。我兩快步跟上,最後跟著小矮子一批人到了站前一拐彎。這裏是臨溟有名的窯子街,裏麵住的大部分都是幹花活的。據說當初是為了服務小鬼子建的,後來成了傳統,也就一直流傳至今。
我們看著小矮子一夥人進了其中一個小院,郭淳問我怎麼辦,是不是現在就來個甕中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