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也不知曉,那時候她神魂曆劫被推下東荒雷澤,禦嵐恰巧在這蠻荒奏了那一曲《帝女淚》。若非這一曲,大抵可就不止容顏灼傷靈台破碎那般簡單了,到底隻是受了一回斷筋挫骨的痛楚,卻不曾實打實的傷到她的根本正是這個緣故。
他瞧著那個娃娃的時候,變化之時眉眼間的確有幾分白羽少年時的模樣,盡管這白羽的模樣一直是沒有什麼變化的,隻是他向來等著的就不是眼前這一位少年郎啊。自己就坐在那門口,隻是沒有仔細去瞧的時候,確實是不想收這個徒弟的,不過是在這小娃娃開口時才細細看了一下……
在那副男子的皮囊下,卻有著許多年前就已然歸於混沌再不能見的娘親的樣貌,他守著這四海八荒不知多少年歲下的寂寥,如今可算是有人來陪了。
“神君,多有打擾,還請見諒,憐痕告辭。”那時雖是讓他給拒絕的,但是這十分有禮的模樣倒是讓他正正經經地覺著這個孩子甚是不錯。
憐痕……還真是個好名字。
隻是那個時候她是頭一回見著青丘那些男子以外的男子,再因著是剛變化成的男兒身,總是沒有本是身為女子的自覺,時不時愛找與她有著相同愛好的鳳塵一塊兒跑到太虛境下頭去飲酒。
她與雲瞮的緣分,大抵還真是命格裏頭定好的,不知怎的就自個兒闖進了芳天域,還讓這一向在刑罰司有著嚴正名聲的剪逸給發現了,身為師父,還是向來十分冷麵無情的戰神,竟是拉下臉來說了一句“小十三年歲尚小又念在是初犯”,故而才減免了一些刑罰。
到底還是在誅仙樓那裏活生生的受了雷刑,為著這事他還讓白羽說了一頓呢。
至於在桃花這一方麵,從前大抵是因為在青丘白羽沒讓她出來四海八荒閑逛,也沒甚禍害什麼男神仙,隻是這回變化成男兒身,卻是實實地禍害了一位,就是她那九師兄銘泉,幾萬年的情意啊……不過,如今怕是要添上這魔族的魔尊了。
禦嵐站在營帳前看著天際的她,腦袋裏頭驟然出現了許多從前她在太虛境裏頭做過的事情,這隻怕是……
她的身子,在他偷偷離開太虛境之前早已是暗中查看了一番,到底是近來太過於耗費元氣,有些傷著了,這一回還在蠻荒這一戰,這身子……
“小十三!”
聽見禦嵐的聲音,看來他還是醒來了,我這臉上很難掩住的欣喜,隻是那帝臨不知怎的,十分奇怪的笑了起來。
“瞧瞧,這戰神傷成這般模樣還是心心念念著你,真真是十分珍惜你的啊……那既然本尊得不到的,亦是犯不著讓你們安安穩穩留著守著了。”此時瞧著他,不像在南荒頭一回見著他的樣子,總是懶懶的,又是那般在意自己的樣貌。此刻的他,身上的袍子早就髒了,頭發也有些散亂,隻是那眉間的淩厲讓人覺著他還真是個魔尊了。
隻是這魔尊被惹急了甚是不好。
帝臨瞧著他手上的鬼爪,甚是痛快地舉了起來,引動那森森鬼氣!
“鬼氣出,天地同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