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塑月 (上)(2 / 2)

小葉的聲音猛的回響在耀揚的耳邊。對了,小葉提到過,假如現在是三十二本朔月被鍛造出來的場景的話,那麼在祭台的那個人就一定是瀨池信三了。

三十二載心血,塑日輝月影!原來三十二本朔月的名字還是這樣來的。

耀陽還來不及多想,數十名白袍古人已經仰天叩拜,古怪的語言說的仿佛就是這個意思。耀揚直直走向中心祭壇,目中所視僅是那把如初生嬰兒般無邪妖異的長刀。

他伸出手,小心而虔誠的撫上刀柄,微妙的感覺透過指尖傳達到全身,手中撫摩的仿佛是有生命的靈魂,它在自己手下跳動著私語著,驀地,刀身彈出一股大力,耀揚被反震開。那股之前牽引他來到這片古怪異世界的旋渦再次襲來,耀揚無法抵擋的被卷入其中,最後,他所能看到的隻是一雙包含智慧與深意的血紅色的眼睛。是瀨池信三,他的眼中的況味耀揚似乎讀懂了,卻又模糊得厲害,他的意識又一次被抽離,旋渦中,所有經曆過的畫麵都快速的在眼前回放著,像是一部電影中的剪輯,一張張畫麵一個個暗示,最後當看最後的畫麵又一次結束在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睛中時候,耀揚大喝一聲,睜開雙眼。

三樓、黑暗、三十二本塑月、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回來了。耀揚急速的喘息著,身體早已被層層冷汗濕透。剛才到底是怎麼了?剛才看到的到底是什麼?

眼前的三十二本塑月還是一如繼往般安穩的躺在刀架上,仿佛剛才那一係列詭異的畫麵,和那種另人心驚膽顫的真實感覺都於它毫無關係。但是耀揚心中明白,事情絕不是這樣的。這把刀,經曆了千百年的流傳,刀鞘刀柄因被無數的人摩挲而顯得順滑滄桑,可是它的刀身卻是那樣鮮活靈動妖豔詭異,一如它最初被鑄造出來時一樣!

腦中靈光一閃,耀揚興奮的瞪大雙眼!鑄造?鑄造!

都明白了!

那根本不是一場什麼上古神秘的儀式,那是一次規模浩大的鑄刀法事。那個站在中央手持赤色大錘的瀨池信三充當的就是鑄師角色,旁邊的那一圈的,包括自己在內的白袍者呢?協助者嗎?剛才閃過的靈光被新的問題所遮蓋,耀揚的眉頭皺了起來。

心中念及那串古怪的唱詞,還有隨著唱詞流轉在身體裏的脈動感覺。是了,這樣的感覺非但不陌生,簡直可以說是太熟悉了。在生活中有些東西隻憑借語言是無法說得清的,當然這些東西都是比較特別的事物。異能,這個對大多數人來說神秘莫測的事物更是如此。但就算是你讓一位經驗豐富的異能者對一個門外漢描述運用異能時的感覺,恐怕他也無法說清楚。一句話,隻可意會不可言傳。而此刻耀揚心中的感覺就是這樣,那個虛幻世界中,他身不由己念及那段唱詞時,體內湧動著正是異常,控製時間的“咫尺天涯”爆發時候的感覺。太熟悉了,從第一次偶然發現自己有這種能力開始,到現在能自如地運用他,這樣的經曆於耀揚來說不下千次。

心思閃動間,他明白了一件事情。那數十個白袍古人類他們當時的確在運用某種異能,錯,應該是在運用時間的異能!就像耀揚在執行任務時做的一樣!

這個驚人的發現,讓他豁然開朗。按照最初的構想,如果那圍成古怪法陣的白袍古人類是時間異能擁有者的話,那麼他們包括自己當時在做的事情,隻可以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們在運用自己的異能幫忙鑄造者完成了那把絕世名刀,又或者說是絕世妖刀的誕生!

可是,在鍛造出了三十二本碩月之後,曆經數十年不斷替換的日本古代時間異能者,所給這把刀加持的時間異能,卻在千百年後的今天都沒有完全釋放,可見三十二本朔月裏的異能儲存量的有多大。也正是因為這樣,耀揚才通過自己異能的契合,融入到刀誕生的記憶中去,沒錯,那些記憶,全部都是三十二本朔月的記憶。

記憶中,那鑄造過程的最後,那片綿密到毫不透風的聲波光網中糾結扭打的金紅光芒,還有唱詞赫然高拔過後,紅光的頹然落敗……等等場景像要證實耀揚的推測一般,從他的腦海中一一閃過。

靜默片刻,耀揚的思緒漸漸沉入空靈。在身體內湧現出的一種渴望,一種願望沒有達成的不甘的慫恿下,他伸出手。像在幻境中那樣,無比虔誠小心謹慎的握上了三十二本塑月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