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怎麼不確定呢,看著她旁邊那位眼神靈動的小小姐,不是那位引了他走進仙醫府邸的,又是哪位呢?
“不知仙醫已到,有失遠迎了。”侍晨軒上前將手中的折扇一合,握於雙手之中對著九魅和冬兒微微一拱手。
冬兒剛才不是沒看到侍晨軒,而是就算看的很真切,也不敢認。彼時他來造訪仙醫府上的時候,身上衣物的質地是普通到有些粗糙的麻料,款式也是市井極其常見的,若不是他身上那種慣常居於人上的舉止風度任由怎麼放低姿態都掩飾不了的話,冬兒也不一定能認出那就是夥伴們提過的常帶著食物請他們吃大餐的尚書公子。
而此刻,侍晨軒身著冰藍錦綢長衫,外麵還罩著件半透明的輕紗褂兒,襯著因為養尊處優而顯得格外俊逸淡雅的五官輪廓,外加麵上那對目光柔和沒有操勞神色且眼尾略向上挑的桃花眼,即便是謙恭親和地同九魅與冬兒打招呼,看在冬兒眼裏也知道自己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
幹站了一會兒,冬兒終於忍不住拽了拽九魅的袖角,雖然知道自家姑娘有事沒事時喜歡發呆出神,但是這幾天這樣的出神未免也發生的太過頻繁了些。仔細想想,大概就是從上一次自己引了麵前的尚書公子見過姑娘之後開始發生的。
姑娘這是看上了侍家公子麼?如果是這樣,她可要好好替姑娘盤算盤算。冬兒本來把九魅看做歸隱的仙人,以為她看透紅塵俗世,不再過問人世感情,卻不想九魅也會有看到公子發呆出神的時候。推斷著原來姑娘也是紅塵中人,小丫頭對九魅的親切又多上幾分,而心裏更是開心的不得了。
九魅本以為自己那天和侍晨軒在池邊相遇之後,自己心裏對於往日記憶的悸動已經慢慢褪去了,可是再次看到這個麵容極像他的人,心情還是不可遏止得澎湃起來。
忘記一個人,真的要用上十世的時間麼?她已經用力壓抑和控製自己終於熬到了第九世半,為什麼命運依然不肯放過她,還要和她開這樣不懷好意的玩笑?
“公子不是已經看了一路,又怎麼好說有失遠迎?”九魅頭也不偏地繼續前行。
侍晨軒被九魅這話問得一噎,想著自己一路屏息跟在仙醫身後,縱然料到仙醫若真有傳言中那般神奇,自然不會無視他的存在,但他也並不是沒見過市井騙子的人,又牽涉父親安危,他也不敢輕信傳言,因此就一路跟在仙醫身後不遠,小心地保持著自以為不被發現的距離,一來是想試試仙醫的成色,二來,卻隻是自己心裏淡淡的好奇。此刻,他把扇子握在手裏,在九魅這一針見血的話之後,喉嚨裏沒了聲音。
“哦?公子居然跟了一路嗎?”冬兒驚奇地瞪著眼睛,“什麼時候開始的?在哪兒開始跟著的?怎麼我一點也不知道?”她看了看九魅的背影,又偏頭看看身旁侍晨軒微笑的側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一次,準沒錯了。尚書公子侍晨軒,第一次在被人識破之後,還由衷的微笑。
相府門房恭恭敬敬地迎了府上的二公子帶著兩位姑娘入了府,看著二公子的背影又忍不住搖搖頭。這位嫡出的二公子,府裏上上下下都在他出生的時候對其寄予重望,卻在抓周時拿著女孩的胭脂水粉還有小孩子的玩具怎麼都不放,侍老爺不信,從小培養他琴棋書畫刀槍棍棒,但二公子卻更加執著地從小逗貓惹狗吟風弄月沒有消停過。這一回他又玩的是什麼花樣?老爺染疾臥床,這二公子竟就公然帶了外麵不知底細的女人入府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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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詐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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