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宰哪一條呢?”
楊凡打量著那臥在身前火堆邊上的兩隻髒兮兮的小狗,心中不懷好意的想著。
“小哈看上去要比白雪的肉要多上一些,那麼就是它了。”
看著那在火堆右側臥下身子取暖的哈士奇,楊凡心中作出了決定;慢慢的走到哈士奇的旁邊,開始如往常一般從頭到腳的撫摸起哈士奇來。
那隻哈士奇趴在地上睡得正香,突然感到一隻手搭上自己的脖子,心中大是不快。站起身子,喉中微微的低吼著;當看清是楊凡正如以前那樣幫自己撓癢,便也放鬆下來;整個身子順著楊凡手的用力方向軟軟的躺倒在地上,四肢朝天並稍稍的回縮,露出自己白色的小肚子;好讓楊凡的手能夠觸及。
看著哈士奇做出這個動作,楊凡那順著哈士奇小腹向脖子探去的手不由緩了一緩;卻是不忍下手。不過當楊凡的心中仔細想了一下自己的處境之後,還是決然的用右手握住哈士奇的脖子,猛然朝左邊發力;隻聽一聲清脆的骨骼斷裂的聲音過後,那隻哈士奇的脖頸便被楊凡擰斷,整個身子猶如骨頭被抽掉一般癱倒在地上,嘴角邊溢出殷紅的血絲。
不錯,這技術還算沒有丟掉,至少讓小哈沒有受罪。
楊凡坐在地上,看著眼前那已經變為死狗的哈士奇;一種負罪的感覺讓楊凡心中感到極不好受。但楊凡很快的搖搖腦袋,似乎要將這種感覺從腦海中驅散出去。
從腰帶上拔出匕首,楊凡便開始處理起這隻死去的哈士奇來,先是刨膛,去皮;將裏麵的內髒取出丟棄在一邊,將那些粘著沙子的新鮮的狗肉,穿在早就準備好的幾根鐵釺上麵,直接拿在火上開始燒烤了起來,整個過程流暢之至,仿佛幹此營生數年一般。隻是那麼一會兒工夫;架在火堆上的狗肉便開始慢慢發黃,清亮的油滴沿著狗肉表麵不時地滑落到火中,發出吱吱的聲音,使那火堆忽明忽暗,烤肉的香味逐漸從中彌散開來。
這時,一直懶洋洋的臥在一邊的那隻京吧從地上爬了起來,楊凡分割狗肉的血腥味和燒烤的香味極大的刺激了這隻2天沒有吃東西的京吧,隻見京吧爬起後搖搖身子,將身上的樹葉灰塵抖了抖;便鼻子一收一收的嗅了起來,很快便發現被楊凡拋在一邊的一些內髒。
看著京吧的這個樣子,楊凡用匕首從一隻還未燒烤的狗腿上麵切下了一塊狗肉丟了過去,京吧看著眼前的血淋淋的肉塊,又看看前麵被丟棄的哈士奇的狗皮和內髒,仿佛知道這肉是那隻哈士奇的一般,遲遲不肯下嘴,隻是在喉間不斷發出類似嬰兒哭聲般的低鳴。
“白雪,吃肉,吃呀!”
楊凡在一邊不斷的衝著京吧喊道;邪惡地誘惑著。
最終,那隻京吧還是抵受不住腹中的饑餓,用嘴拱了拱那塊肉塊,伸出舌頭添了添後,將肉塊叼在嘴中開始咬了起來。
以前這隻非火腿腸不吃的京吧狗可是沒有少折騰楊凡,現在看見這隻挑食的京吧開始吃起血淋淋的鮮肉,而且還是自己同類的時候,楊凡的心中並沒有那種報複過後的快感,而一種想哭又想笑的情緒從四周的空氣中,伴隨著那淡淡的血腥氣味和烤肉的香氣一並交織的湧上了楊凡心中,緩緩的散開,慢慢的滲入全身上下……
若不是實在被逼無奈,楊凡絕不會打這兩條狗的注意的。
就如同一個顧客常常光顧一家商店,久而久之便成為這家店的熟客一般,這兩隻小狗說起來也可以算是楊凡的熟客了。它們的主人常常將它們送到楊凡工作的寵物托管所中拜托看管。仔細算來兩隻小狗和楊凡呆在一起的時間要遠比自己主人多上許多,彼此間的感情也算深厚,不過在現在這種生存都是問題的時候,也隻有犧牲它們的選擇了。
嘴中咬下最後一塊烤的微焦的狗肉,喝了一口塑料瓶中剩下的可樂,楊凡看了看遠處的那一片黑糊糊的廢墟,那裏也有隱隱約約的幾處火光和人影晃動著。腦中再一次的開始思考起自己今後的打算。
直到現在,這幾天發生的一切還是讓楊凡感到如同做夢一般的飄渺虛幻而不可思議。
突如其來的大地震,瞬間摧毀了西靜市的一切。
楊凡曾經在網上看過關於數十年前唐山大地震的資料圖片,雖然那些圖片都有些不大清晰,但是如果拿網上的圖片和西靜市現在的景象相比較,便會感覺西靜這回遭遇的地震比唐山大地震要來的更加激烈。當初唐山大地震發生在晚間,才會有那麼多的死傷,而這回西靜的大地震卻是發生在下午,就算這樣,在這幾天的遊走中楊凡眼中所看到的景象要遠比那些記錄唐山大地震的照片來的更加慘烈。
想到這回的地震來,楊凡再次的感到一種負罪感蔓延到了全身上下。
就是在那天下午,這兩隻小狗仿佛預感到什麼一般,一直吠叫不止。由於臨近周末,平時托管在寵物中心的寵物們大多都被主人領了回去,隻有這兩隻小狗的主人一直沒有過來,而值班的楊凡便一同往常般的將兩隻小狗帶著出去遛遛。就當楊凡把小狗帶至附近廣場草坪的時候,地震發生了,身處在廣場上的楊凡便奇跡般逃過這場災難。
對於楊凡這種幸存者來說,發生了地震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遭受了地震而沒有人來救援,這無疑是最為可怕的,這都九天了,直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救援部隊的消息,楊凡也嚐試著用自己的手機撥打過長途電話,但是每一次都是沒有信號。這一切讓人感覺到一種深入骨髓中的寂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