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許平到流花鎮擺攤的第三天,現在看見那些奇形怪狀的妖族不會再有絲毫的恐懼。隻是帶來的上好藥材卻無人問津,反倒是他對麵老頭的符篆生意異常火爆,奇怪之餘暗自打量那些符篆。看得多了,那些符篆上的紋路在腦海裏漸漸清析,可轉眼又變得摸糊,於是情不自禁的在地上刻劃起來。老頭不經意發現了許平的舉動,隨著地上圖形的増加,臉上神情變得越發凝重,悄悄抽出張中級符放在那些初級符之上,不久,見許平小臉上出現一絲痛苦神色,手指很慢卻準確地將中級符紋溝劃出來。這時,老頭的臉上一片驚駭,用靈眼術仔細對許平進行觀察,“咦?怎麼會這樣?”老頭渾身一震,再次打量了許久,嘮叨了幾遍“不可能”,一會搖頭,一會又點頭,而這時的許平完全沉醉在符紋之中,對老頭臉上的大起大落毫無査覺。眼見天色漸晚,老頭終於按捺不住,收起符篆來到許平攤前:
“小哥,請了。”
許平不解地望著老頭:
“先生有何吩咐?”
“你可曾學過劃符?”
“第一次劃,讓先生見笑了。”
“天色已晚,小哥生意不好,老夫請你吃飯可好?”
“謝了,我帶有幹糧。”許平想了想又道:
“先生能否教我劃符?”
“有緣則可”,
“如此,打擾先生了”。
說完,將藥材收攏背上,跟著老頭漫步離開。
在流花鎮一家酒店的雅座裏,老頭隨意點了些酒菜與許平相對而座。
“小哥可知修真?”
“略知一二,我義父是一位散修,可他說過我不能修行。”
許平知道老頭想了解他的底細,而自已真想學那賺錢的本事,就把自身的情況認真地介紹起來。
“我叫許平,今年十一歲,家住離此西北方三百裏路的萬藥穀,從小被義父和姐姐收養,從記事起就知道自已不能修煉真氣,跟義父學過百獸挙和神念功。半月前義父捕捉靈獸時被咬傷掉落山穀,至今不能下床,神智也未完全清醒。聽山裏老人說藥材在流花鎮能賣上好價,這次就與姐姐商量後到這裏來碰碰運氣,要是能換到治療父親的靈丹就更好了。”
“你可知你的藥材為何賣不出去?”老頭又問道,許平正為此納悶,便老老實實地答道“不知”,“年份不夠,這樣的藥材對凡人來說極好,但對修士卻沒有作用,除非百年以上的否則不能入藥,而流花鎮是人族與妖族接壤之地,雖然兩族平時摩擦不斷,但為了有個地方互通有無,交換資源,卻默契地保留此處,畢竟大家修真的目的都是為了長生,再大的矛盾都不可在此生事。為了保證交易安全兩族都派有高階修士坐鎮,因此來這裏的都是修真之士,凡人哪裏進得來,當然就沒人買你的東西了。”
“原來如此”,許平恍然大悟,知道這次是白來了,卻又有些不甘心的問道:“先生能否教我符術?”
老頭注視他片刻沒有說能不能,卻叫許平伸出左手給他。被老頭手指搭住手腕的瞬間,許平感覺一股熱流緩緩注入身體,從腕間流向心、腹、五髒,又經心昹直衝腦海,如此循環三周,老頭才深深歎了口氣道:“果然經脈靈根斷碎,氣海破裂,明顯是後天所為,是誰會對一個孩子下如此重手?”
“義父也這樣說,所以才隻教我百獸挙和神念功,姐姐都比我強得多”。
“你也別灰心,修真本就是逆天行事,一切還看機緣。你俢煉資質本極佳,百獸挙是修真界極普通的煉體功法,而你能在五六年間煉到此等程度,看上去比同齡人大上三四歲,這很不錯;而神念功更是修煉神識的初級功法,幾年間能修煉到別人至少修煉二十年才能達到的水平,還具有很大的潛力,更是萬中無一”。
說完老頭一囗喝完杯中老酒,並隨意地指著酒菜對許平說:“來,喝酒,咱們邊喝邊聊。”許平看老頭喝完,也將杯中酒一囗幹掉,端起酒壇先為老頭加滿,再給自已倒上,竟是滴酒未灑。老頭看著許平的舉動,心裏暗道:此子不錯,不驕不餒,看來這場緣份有了,想自已每三年才來這流花填一次,為了那一線機緣,故意隱瞞修為,在低階修士中擺攤,而恰巧與這小子相對,上蒼讓自己在幾乎絕望時與第一次來此的他相遇,絕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