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殿議(2 / 3)

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夏頡還在仔細的體味著巫力急速增長所帶來的快感,刑天玄蛭卻是一手打掉了他按在那鼎足上的手,笑道:“不要在這裏說些不著邊際的空話,運用九鼎?這可是大夏所有巫的夢想。隻是,我們今天是第一次正式的參加殿議,還是早點去正殿等候的好。”

狠狠的伸出右手去朝著鼎足抓了好幾下,每一下都從鼎足上感受到了觸電一般的感覺,夏頡依依不舍的說道:“唔,好,去,去正殿。呃,這鼎,可真好。”的確是真好,夏頡連番奇遇下,甚至繼承了前任天巫的一部分力量,這才讓他的巫力達到了一鼎大巫的水準。可是今天,僅僅是那九鼎之上傳來的一股熱流,就讓他的巫力在原來的基礎上提升了何止十倍?

當然,這也是因為夏頡自身的精神力已經達到了這樣的強度。可是夏頡修煉的太古煉氣之道,精神力也就是所謂的神識增加的速度那是飛快的,如果夏頡能夠抱著一尊九鼎練功,想必他的巫力增長速度,將會達到前無古人的地步。

戀戀不舍的鬆開了手,跟在刑天大風他們身後朝正殿行去,夏頡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那九尊巨大的三足圓鼎。也許是因為,送他來到這個世界的,就是九鼎之一吧?夏頡和九鼎之間,有了一種很奇異的聯係,那就是九鼎內部蘊含的神力,可以被夏頡所用。如今的夏頡,滿肚子的念頭就是,如果他能偷一支鼎走,那就真正太好不過了。

赤椋他們留在了正殿外,他們這些低級軍官,是沒有資格出席殿議的,他們隻能在正殿外的平台上排成整齊的隊伍,就好似儀仗隊,以昭示大夏國力的鼎盛。擁有資格參加殿議的人,整個大夏不過聊聊三百多人,而站在殿外的隨行官員,則有一萬以上。

作為剛剛開府的黑厴、玄彪二軍的軍尉,身處大夏最高軍事將領的最末一級,卻又是戰場上軍隊的最直接指揮官,刑天大風、刑天玄蛭兄弟自然是有資格列席殿議。而夏頡雖然軍職不夠,但是作為每一名參加殿議的官員貼身的副官,他自然也是能進入正殿的。

比較起來,反而是同樣參加了西疆戰役的相柳柔、申公豹他們沒有資格出席殿議,因為他們在大夏王庭的官職體係中,所擔任的官職地位不夠,隻能是站在正殿外的平台上,充當儀仗隊的一分子。比如說相柳柔如今還是王宮宮門尉,宮門尉的軍職和刑天大風他們是相當的,都是軍尉一級,可是說到底,你也不過是一個看大門的,誰會讓你出現在正殿裏?

每一名有資格列席殿議的官員麵前都有一張黑石條案,條案長三尺、寬二尺,上麵放著筆墨、玉板之類。條案下有席,席寬五尺,長五尺,以黎巫殿培植的‘清藤’編織而成,其性極寒,能保證所有坐在它上麵的官員,哪怕是開了三天三夜的大會,依然精神抖擻。

刑天大風他們幾個的位置在大殿最靠近殿門的地方。在場所有的官員中,他們的地位是最低的。同時因為他們是第一次參加殿議,那些老資格的官員沒有一人過來和他們搭訕。大殿內聚集起了十幾個小小的圈子,官員們麵色詭秘的圍在一起,低聲的嘀咕著什麼。刑天厄、相柳翵、申公酈、防風炑四人身周,更是圍著數十名親族、親信,也不知道他們在討論些什麼。

隨著一道隱晦的巫力波動從大殿深處傳來,所有官員麵色一肅,紛紛在屬於自己的條案後站好。緊接著就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夏王在數十名巫、宮女的簇擁下,大步的走了出來,旋即坐在了屬於他的座位上。沒有太多的禮節,看到夏王盤膝坐下了,所有殿議的官員都紛紛坐下,他們的副官則是筆直的站在他們的正後方,口觀鼻,鼻觀心,目光都死死的凝結在地上的某一個點上。

隻有夏頡滿不在乎的偏過頭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正殿內的大小官員。輔弼相丞四公也就罷了,其他的各巫家的家主也都是身居高位。而在輔弼相丞四公更靠近王座的地方,一溜兒放著十幾張條案,後麵跪坐著十幾名身穿漆黑底,繡繁複花紋天候服色的男子,那是夏王的諸位王子。混天候履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大殿,正坐在那些王子更靠前一點的位置處。

第一個開口的是夏王。他很幹脆的伸了個懶腰,很懶散的說道:“五日一次殿議,又有什麼事要說的?若是胡羯南下劫掠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伐北令多派精兵強將好好的招待胡羯人,來多少殺多少,順便多搶些奴隸回來,最近各大礦場,可是缺奴隸得很。東夷人的事情也不用說了,他們的大族長都上書求饒了,逼得太緊了也不好。”

拍拍雙手,夏王笑道:“至於南方麼,南方最近風平浪靜,沒有什麼好說的。西疆海人,也被盤罟率領大軍打得潰敗萬裏,本王很是喜悅。今日看起來又是春光大好,不如諸位陪同本王去龍苑好好的喝一杯,如何?”

刑天厄他們麵色紋絲不動,似乎都在等待什麼。夏頡心裏則是在嘀咕:“履癸用什麼手段才能把袞的事情揭發出來?莫非他直接把賬本之物送到夏王的麵前?怕是他會首先受罰吧?畢竟黎巫下手太狠,一個天候府上下人等盡數被藥倒了過去,怕是夏王都會惱怒了。”

夏頡在這裏猜測履癸會用什麼手法對付袞,刑天大風兄弟幾個已經坐不穩了,開始扭動身軀,想要看看到底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就是,是上半身赤裸,下身僅僅穿了一條粗布長褲的袞手裏舉著一條龍皮長鞭,一步一磕頭的從殿外爬了進來。一邊重重的磕頭,額頭和地上石板相互碰撞發出了可怕的‘咚咚’巨響,袞一邊大聲的哀嚎著:“父王,袞有罪,有罪啊,求父王懲罰,求父王重重的懲罰我。袞,有罪啊。”

刑天大風他們麵麵相覷說不出話來,刑天厄他們卻彷佛什麼都沒看到一樣,端坐在條案後,一點動靜都沒有。申公酈更是閉上了眼睛,拈著胡須,嘴裏念念有詞,似乎在吟詩作對的文人騷客,在那裏構思文章架構一般。

“嗬嗬!”夏王突然大笑起來,指著袞笑道:“老十三,你這是幹什麼?嗯?你一大清早的就請了衛軍的人幫你滿城大捕,可抓到了你要抓的人?看來,你的運氣不好嘛,到現在位置衛軍一共抓了三千七百五十五人,其中是誰跑去你的府邸,偷了你的東西呢?”

夏王一言出口,袞嚇得臉色慘白,‘噗咚’一下五體投地的趴在了地上,不敢說話。夏頡心頭也是狠狠的一縮,尋思道不要看這夏王酒色荒淫彷佛沒有個譜兒的樣子,感情他什麼都清楚啊?衛軍到現在為止抓了三千七百五十五人,嘿,這個數字可精確得嚇人了。王令暗司,這個暗司到底有多少潛藏的實力?

側了一下身體,夏王蜷起一條大腿,另外一條腿伸直了開去,隨手抓過身邊一個宮女,著她用拳頭輕輕的敲打著自己腿部,夏王又笑起來:“父王就感覺有意思,袞啊,你丟了什麼東西,能讓你這麼緊張,甚至都求你娘舅來救命呢?嗯?到底是什麼東西?”

袞半天沒吭聲,夏王立刻扳下了麵前條案上一塊拳頭大小的黑石,重重的砸向了袞。那塊黑石命中了袞的腦袋,石頭炸成了粉碎,石屑飛濺在地麵石板上,居然還冒出了點點火星。袞被砸得整個身體向後滑了十幾丈,重重的撞在了正殿的殿門上。夏王咆哮起來:“給本王說,你丟了什麼東西?有什麼不能見人的?嗯?”

夏王臉上露出了一絲極其暴虐的笑容,他突然跳起來,指著從袞手上滑落的龍皮鞭喝道:“來人,既然袞自己帶了皮鞭過來,就用這皮鞭給他一百鞭!來人啊,給本王狠狠的抽!先打他個半死再說,讓本王先消消氣,省得等下本王發怒殺了這個廢物兒子。”

兩名站在正殿門口,身高起碼在丈許開外,比夏頡還高了兩個頭的黑甲武士立刻大步走了出來,一人隨手抓起了袞,拎著袞的手腕,把他擺成了十字架的模樣。另外一人則是抓起地上那小孩手腕粗,通體漆黑帶著一片片細小的黑色鱗片的龍皮長鞭,毫不猶豫的朝著袞抽了下去。

‘劈啪、劈啪’,淒厲的長鞭破空聲在大殿內震蕩,整個大殿都被那皮鞭的鳴聲震得隱隱發抖。這兩名黑甲武士的實力極其強大,那揮鞭的武士手臂上起碼有數十萬斤的力量,黑色的皮鞭滑過空氣,竟然留下了一條條白色的軌跡,那是空氣被強大的力量排開所產生的真空罅隙。那武士揮鞭的速度更快,隻是常人一眨眼的功夫,一百皮鞭已經完畢,全部落在了袞的上半身。

兩名武士朝著夏王行了一禮,隨後又站回了原位。那袞搖搖擺擺的好容易才站穩了身體,身上已經布滿了拇指粗,暴出來有兩寸許的紫紅色鞭痕。那鞭痕腫脹,皮膚近乎變得透明一般,可以看到皮膚下的體液在急速流動,彷佛隨時都要衝破皮膚的拘束暴射出來。

袞的身體顫抖了幾下,突然一口黑血還冒著騰騰熱氣從嘴裏吐出,整個人站立不穩,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那些暴突的鞭痕和地麵撞擊了一下,紛紛炸裂噴出了濃濃的血漿。

夏王冷冰冰的看著被鮮血弄了一身的袞,極其冷酷的冷喝起來:“站起來,袞!這一百鞭莫非就能打死你麼?你以為,父王會因為你作出這種可憐樣子就饒了你不成?”猛的一拍桌子,夏王吼道:“你府裏丟了什麼?讓你居然連衛軍都動用了?好大的膽子,下次你是不是就連王宮裏的王軍都要調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