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世龍喝的比我多很多,他用筷子敲打著酒杯,說道:“和川呢,你還小,不知世態炎涼,上天在戲弄你,你卻要跟著他的腳步笑,我們何苦作賤自己,我們也有幾十年的人生,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連最基本的都沒有,沒有。”說話最後,和世龍有些哽咽,已經趴在了桌子上,酒瓶倒了灑在桌子上,與淚水融在了一起,肖伊跑過去拍著和世龍的背。
我靠在椅子上,臉紅彤彤的,眼睛沉沉的閉了上,眼角淚水滑下臉頰。和世龍與我有什麼區別,我過多就是孤獨,想擁有一個有點人氣的家,他連家都沒有,更比我多了種無奈和無視,那一天他們姐弟倆不在了,有誰會記得他們,有誰會為他們頌福,隻有他們姐弟倆相依苟活在陰暗之地,我心裏有股聲音告訴我,和世龍不能退學,絕不能,如果和世龍退學了,和花姐會不會倒下,這個世界上最怕的就是沒了目標沒了希望。
肖伊半飽著和世龍,我躺在椅子上,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很久,透過窗戶能看見外麵的天黑了,路燈亮了起來,霓虹燈在這座小縣城上空閃爍著,我睜開了眼睛,和世龍正半眯著眼睛望著我,我沒說話,隻聽和世龍聲音很小的說道:“不要告訴我姐,她不能知道。”聲音小到似綿綿而下的細雨,微弱可聞,卻冷到心底,肖伊看我睜開了眼,對我搖了搖頭,愁悶的看著我說道:“你別告訴他姐,他的事情讓他自己做主。”
我沒說話,坐起來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水已經冰了,喝到胃裏有些清醒了。和世龍慢慢坐了起來,輕輕揉了下太陽穴,打了打臉,像是坐了很大決定樣,慢慢說道:“和川,我帶你去個地方吧。”和世龍清醒了下慢慢站了起來,肖伊在一旁扶著,我站起來搖晃了下身子,酒勁漸漸過去了,和世龍在肖伊的攙扶下走出了包間門,我跟了上去,外麵吹著風,馬上要到春季了,風很大,刮著臉頰發痛。和世龍攔下了輛出租,肖伊慢慢把和世龍扶進車裏,我不知道和世龍要把我帶到哪,去什麼地方,隻是想著他是想說服我,或許是在說服他自己。我打開後麵的車門鑽了進去,和世龍對肖伊擺擺手,讓他進去,顯然是不讓她去,肖伊像是知道什麼似的,也沒多說什麼,關上了車門。
車緩緩開了,透過車窗,肖伊還在原地站著,風吹的讓她有些發抖,漸漸看不清了,霓虹燈的光芒也淡了,車子經過了廊河邊,繼續往前走著,和世龍靠在副駕駛座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車子繼續沿著廊河邊向著上遊開去,越開越遠,看不清縣城的模樣了,車窗外黑了下來,隻能看見廊河水裏映著車燈的影子,四周全是一片漆黑。
車開了有大半個小時,車這邊靠向了山,有幾戶農家院子裏燈還亮著,過了幾分鍾,和世龍睜開眼喊師傅把車停下,和世龍掏出錢包給了車費,打開車門走下了車,我跟著也下了車。和世龍沒說話,繼續向前走著,我跟在後麵上了山坡,天很黑,但還算的上寬敞,幾分鍾後,漸漸有了點亮光,山坡上有塊很大的空地,停了十多輛小車,還有幾輛大型的卡車,也不知道這麼大的車是怎麼從山坡上上來的,這麼荒涼的地方盡然停了這麼多小車,裏麵不乏一些奧迪奔馳之類的豪車。
和世龍沒有停下來,繞過車繼續往前走,我跟在後麵,漸漸的路窄了起來,向是進了山溝裏,地上有人扔的煙盒酒瓶之類的,看上去這裏經常有人光顧。
和世龍指著一個方向說道:“到了。”我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有幾個山洞裏麵都有電燈的亮光,在門口有一個發電機嗡嗡的工作著,在外麵有六七個人蹲在那裏抽著煙,不時警惕的向四周看看,山洞裏麵有些嘈雜的喊叫聲,卻都消失在這空蕩蕩的山間了。
那蹲在外麵的人發現了我跟和世龍,走了過來,老遠問道:“是誰?”和世龍沒有說話,我心裏莫名的盡然緊張不起來,或許是和世龍在我前麵。越來越近了,那幾個人有一個人打開了手電筒,向我們斜斜的照了過來,和世龍的影子瞬間拉的好長好長。和世龍答應一聲,道:“是我”,他們顯然認識和世龍叫道:“龍哥,你今晚怎麼親自來了。”
和世龍答道:“我過來看看,都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