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隻有幾十年,我們經曆的每分每秒都值得珍惜,哪天想回憶又記不起來了,希望看到這些字能想起。
——致我們已逝的歲月
我出生在一個灰色與彩色交織的年代,喜歡望著父母的結婚證傻笑,男的一身中山裝,女的短發,燙的很環的。我問母親你們那時候怎麼那麼土啊?母親也會不好意思的說這還是那時候很流行的呢。
我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還哭著要穿像姐姐一樣的裙子。穿著開襠褲,戴上用紙做成的眼鏡,下雨天還趴在父親的背上去上學。一年級的班主任喜歡揪我們的耳朵,女生長得比我們男生高很多,見了我們就打,我卻常喜歡招惹她們,追著滿教室跑。有很多小夥伴,每個人都有一個鍾情自己的,有個小子長得很黑,快上課的時候把我杵在教室門上麵,用胳膊支著我的脖子問我和不和他玩,我屈服在對方的氣勢下,放學後就叛變了。我有一個很喜歡吃零食的胖同桌,下課了用紙疊一個東南西北在校園裏抓了蜜蜂放她書包裏。往往伴隨著一聲尖叫隨後我就能看見我的書包成一個拋物線在我眼前劃過。每個男生書包都背著遊戲牌,彈珠,四方旗,在回家的路上找個地方玩的不亦樂乎,輸了的一方不讓贏的走,有時還會大打出手,想想小時候我也是一個輸不起的人啊。
小河裏的水一直清澈透明,常常偷跑出去,脫掉衣服穿著內褲就跳進了水裏,拿著一個破網在水裏網魚苗,在沙灘上拋出一個沙坑,等拋出水的時候往裏麵放蝌蚪,有時還把沙圍成城堡,用泥巴做些飛機坦克,抓起一坨泥巴打起泥仗來。冬天河水結冰了,拿著路邊撿的塑料袋坐在河麵前上溜來溜去,有時不小心踩進冰窟窿裏,搞得滿身是水,等回家都凍成冰塊了,望著身上冒著的白色水蒸氣,也不覺得難受。
小時候電腦還是離我們很遠的東西,用電視連接遊戲機打魂鬥羅,坦克大戰,超級瑪麗。漸漸大了,慫恿別人拿家裏的碟片與小夥伴一起紮堆看電影,一不小心偷錯了,便成了光衣服電影,小不懂事,哪知道島國動作片比香港三級片片藝術手法更高呢,就這樣常常看一下還會麵紅耳赤,小夥伴直接互嘲幾下,忍著好奇心還會偷偷的看看。隻可恨當年手無縛雞之力。
時間是放飛的熱氣球,仰頭望著絢麗的氣球越飛越遠,隻能望而心歎。人生不過如此,歡笑別離,不隻是一段情感的觸碰,而是一生的頁章,隻希望這張紙上能留下影響一生的每一個人。
故事已經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說起,或許應該從我出生開始說起,但我不管如何努力也想不起發生過什麼事。離我出生最近的還是我四歲時的那場大雨,那天我記得已經連續下了一周多的雨,我穿著我姐姐的雨鞋站在雨裏拿著一個破瓶子,接了雨水倒在旁邊的盆栽裏,我奶奶跑過來抓住我抱著往回跑,我媽媽坐在床上正拿著一雙鞋底子做。
奶奶掉下了臉,“孩子在外麵瞎胡鬧,也沒人管管,不說摔了磕了,就是感冒了怎麼得了。”
我媽媽繼續做著手裏的活,叨嘮道;“當時生的時候,你讓我生多少個,就生多少個,現在孩子生出來了,累死累活的是我,動動嘴皮子的是你。”
奶奶把我腳下穿的超大號的雨鞋脫了下來,把我摔在了我媽媽旁邊,用手指著我媽媽說:“你怎麼不說說你不爭氣,生兒生女沒個譜,我們老和家幾輩子了難道要從你手裏斷了這點香火?”
媽媽從後麵拿了個背心給我穿在身上,“生兒子,生兒子,你都六十多歲的人了,還指望著孫子給你送終啊?我生的我管,你瞎操什麼心。”
“你們王家好,一連生四個,你爸等著收聘禮,現在好了,你嫁過來這種賣女兒養棺材本的習慣也帶過來了,老子什麼樣,就養什麼貨。”媽媽也把手裏的活放下了,“當時結的時候你幹嘛去了?四千塊錢當聘禮我爸收多了嗎?”
我媽跟我奶奶常常吵架,我都有點習慣了,就靜靜的待在那看他們吵,也沒有哭鬧。就這樣,我不記得他們吵了多久,下雨,晚上睡得很早,睡夢中我迷迷糊糊的感覺我被人抱走了,是我爸,把我放在了小屋的床上就走了。我聽見了奶奶房門開的聲音,奶奶拿著一把黑色的傘從屋裏走出來問我爸,抱過去了嗎?他們快要來了,煞氣重,別衝了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