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心魔幻境:一世滄桑(1 / 2)

得到鳳娘病危的消息,莫天疼得心都快炸了。

他這是在做什麼?

這麼好的女人,千裏迢迢地尋找自己,找到了,連一句過分責問的話都說不出口,好像就是為了把兒子帶到他的麵前,讓他看一眼,為什麼當時那麼冷漠呢,難道連一個擁抱都沒有嗎?要不一個笑臉也行啊?

心死了,像鏡子一樣碎了,也許是千裏奔波留下的舊病,在一股死意籠罩下,這個可憐的女人,就這樣死在自己懦弱和虛偽的性格下麵。

死的無聲無息,連兒子都倉皇出逃了。

你覺得自己的男人,心硬的能殺了自己的兒子嗎?

作為一個男人,他為什麼不去抗爭?

在這皇權至上的年代,他又能做什麼呢?

他覺得自己沒錯,過慣了**索索的日子,低三下四地向那些肥頭大耳的大戶借錢,還要忍受那些下賤的狗腿子的冷眼,連進京趕考的錢,都是你一筆一筆地借的,你究竟賠了多少笑臉,一想起來,就恨不得把趙家、朱家殺得血流成河。

多少個日日夜夜,你為了給那些千金小姐們做女紅,把一雙手都紮破了,昏暗的煤油燈,把你的眼睛都快晃瞎了,你知道嗎?一看到燈火通明的駙馬府,心就疼得厲害,那些貴婦人身上得體昂貴的綾羅綢緞,哪一件不是出自你們這些可憐女人之手,為他人做嫁衣,如果沒有權勢,他能享受著京城紙醉金迷的瀟灑嗎?

鳳娘,你愛的男人,連公主都上趕著追,你的眼光真不錯,可惜,這樣一個貪圖榮華富貴的人,也算是你眼瞎了,把一生寄托在這樣不值的男人身上,不過,有這一步登天的機會,縮短我多少年官場的爾虞我詐、你死我活的升遷時間,我為什麼不抓住呢?

鳳娘,你很自豪吧,普天下的男人,有幾個能叫天家,父皇,哈哈,這兩個字代表的權勢,是什麼,你究竟明不明白?

就這麼跪在鳳娘的小小墳包麵前,他要向這死去的女人懺悔,可要說些什麼呢,好像說什麼都晚了,什麼語言能夠表達自己的愧疚。

天,開始飄起了雪花。

揚起頭,任由冰涼的雪花落在白淨俊朗的臉上,他似乎哭了。

“爺,下雪了,咱們回去吧,晚了,公主該不高興了。”雲書走了過來,想要把猩紅的大氅搭在莫天肩膀上。

“滾開。”莫天一把推倒雲書,站起身,蒼涼的笑聲,響徹整個山穀,瘋了,像瘋子一樣不顧禮儀一般大笑,抬起頭,看著滿天大雪,伸出雙臂,想要抓住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抓不住。

是你嗎?

鳳娘,這是你留給春天最後一點純潔的眼淚嗎?

鳳娘,我會向你證明,我這麼選擇,是正確的。

留給雲書的一句話:“讓人把墳墓修一下,立個碑,就寫,雲鳳娘之墓。”

“是,爺。”雲書恭敬地答道。

回到駙馬府,一看劉喜依舊在,氣得莫天抽出佩劍,一劍刺穿了劉喜的胸膛,鮮血流了下來,連這潔白的春雪也染紅了。

聞訊而來的家丁、丫鬟、侍衛,被這血腥的一幕,徹底驚呆了。

那些丫鬟一看滿地的鮮血,聞著空氣裏彌漫的冰涼血腥味,尖叫出聲,被莫天殺氣騰騰的眸子,瞪了一眼,那些丫鬟就像是被攥住脖子的鴨子,叫聲戛然而止。

劉喜致死都不明白,為什麼駙馬爺就這麼恨自己,一定要殺了他嗎?

這一天,所有覺得駙馬爺性子柔弱的人,都不禁打了個寒戰,腿肚子打哆嗦,覺得駙馬變成了魔鬼。

那些陽奉陰違的人,暗暗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覺得自己要是還像以前那樣看待這位爺,恐怕下一個躺在雪地裏的人,就是自己。

站在炭火烘烤、溫暖如春的宮殿窗台前,黎歡公主望著下麵雪地上躺著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她笑了,覺得自己男人心中的魔鬼,被原配夫人的病死徹底勾引出來,他開始變了,也陰狠了,似乎沒有看錯這樣一個拽著鳳尾巴上天的小人物,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性格。

屍體抬走了,雖然她剛剛允諾他安穩留下來,隻是,他的命太脆弱了,觸了煞星,或許他該死。

“駙馬,快烤烤身上的寒氣,畫眉,還不快去拿衣服。”黎歡吩咐道,怪這侍女沒什麼眼力勁,打定主意,是不是換一個靈巧的?

莫天就盯著她看,然後一步垮了過去,一把手攥住黎歡的脖子,掐得吱吱作響,黎歡眼珠往外翻。

剛走出幾步的畫眉,回頭一看,嚇得亡魂皆冒,這是怎麼了,難道駙馬連公主也想殺了?

“爺,你怎麼了,公主快出不來氣了,您快鬆手啊。”畫眉撲了過來,纖細的手,就要去掰莫天修長好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