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被剝了皮的,都失去了喜怒哀樂的資格了。
“媽媽,她好霸道啊。我們不跟她玩了,好嗎?”那個大肚子女人,肚子裏傳來小女孩嬌蠻的聲音。
“乖寶寶,她跟你開玩笑的。如果欺負咱們,咱就把她吃了。”女人惡狠狠地說道。
一個滿身爛瘡的男人,渾身惡臭,被一個黑鬥篷包裹住大部分身體,還沒開口說話,先呱一聲,說道:“呱,小長蟲,你還以為這香坪山是你的天下嗎?找到了龍涎液,咱們各憑本事吃飯。”
“死蛤蟆,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佘青花惱恨地盯了一眼鬥篷人,除了懷著鬼嬰的女人和這個來曆不明的青年,就數這跟她來自同一個地方的老蛤蟆讓人討厭了。
“我覺得豬先生說得對,誰都沒資格去分這種靈物。我看,大家還是各憑手段吧。”孫小天打著哈哈說道。
豬頭揚著帶著豬蹄甲的三根指頭的手,想要拍拍孫小天的肩膀,以資鼓勵,覺得這小子跟自己特對脾氣,後來想想算了,自己這一腳能踩死一頭牛,萬一傷著他,他拿靈火燒自己,那就得不償失了。
“那就好。”佘青花也不廢話,指著趙嫚屏,笑道:“到時候,你可別舍不得。等血月升到頭頂,咱們就下地宮。”
在等待的時候,孫小天把趙嫚屏拉到一邊,小聲地問道:“怎麼回事?”
趙嫚屏覺得對不起他,都快哭了,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原來,趙嫚屏埋在這裏,也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道人找到了趙家,說服了趙嫚屏的父親。
果然,趙嫚屏埋進去之後,趙家果然興旺起來。
趙嫚屏的父親死後,遇到了動蕩不安的十年,家財散盡,很快就敗落下去。
也就興盛了不足三十年,趙嫚屏的弟弟也因為投機倒把,碰到了最嚴厲的時候,想逃跑,就被當場擊斃。
趙家就再也沒人了。
孫小天眉頭一皺,他沒看到趙嫚屏的屍體,不知道為什麼把她放在龍穴裏,還有,聽王大偉說,也是個白發道人為他尋得吉穴。
這白發道人是何方神聖?
“如果把你送進了棺槨,會有什麼後果?”趙嫚屏一直說讓自己煉製瞞天符,好送她去投胎,然後就送他一場天大的造化,很顯然,她是不想回到這裏的。
果然,趙嫚屏悲傷地說道:“那道人是用我的屍體來養屍的,下麵的地宮按八卦方位放置了一些特殊體質的屍體,好像是在祭祀什麼東西。如果進了我的棺槨,我這輩子就別想再出來了,我感覺地宮深處好像有什麼東西快要蘇醒了。”
“你放心吧,我會護你周全的。到時候,你把這張禁魂符貼在胸口,誰也不能輕易傷害你。”這是孫小天前幾天畫出來的,第一頁的符籙隻剩下清心符和小雷符沒畫了。
趙嫚屏還是民國時候讀書少女的打扮,當她把禁魂符放進胸口時,雖然是魂體,可還是露出了一大片雪白。
子時剛過,血月升至頭頂,四周一片漆黑,隻有這幻化的府邸燈火通明。
當然,這陰宅裏的燈光還是月光。
“好了。”
雖然臉皮僵硬,孫小天還是聽出了佘青花的興奮,還沒明白什麼好了,就看到墳墓背後的石壁浮現出一團被八根黑幽鎖鏈連接一起的八具棺材的虛影,八卦中心像是陰陽二眼的位置,放置著兩具更大的棺槨,一為棗紅木,二為青銅,下麵是一條近百裏長的銀河,而二具棺材的投影恰好正對著銀河最明亮的位置。
難道說那銀河就是神秘的龍脈嗎?
這八卦屍棺陣又是什麼呢?
緊接著,虛影變成了血紅色,像是吞咽足夠的血色月華,山體像是張開了血盆大口的怪獸,一排青石台階延伸而下。
那些參加婚禮的賓客,像是瘋了一樣,沿著台階往下飄去。
隻因為口子裏飄出來的香氣,就像是打開的潘多拉魔盒。
潘多拉打開盒子,是釋放出人世間的所有邪惡——貪婪、虛無、誹謗、嫉妒、痛苦等等,當她再蓋上盒子時,隻剩下希望在裏麵。
可這些鬼怪著急忙慌地跑進這山體盒子裏,等出來的時候,帶走的是什麼,留下的又是什麼?
孫小天沒動,緊緊攥著手的趙嫚屏,也沒動,她不知道這香氣是什麼,但覺得裏邊有種魔力一樣的呼喚,在召喚她,引誘她,想讓她一步步走進沒有希望的地獄。
豬頭、鬼嬰女人、黑鬥篷人和佘青花夫婦都沒動,很快,裏邊就傳出來一陣陣鬼哭狼嚎,對,像是鬼魂在十八層煉獄大熔爐裏掙紮,哭嚎,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