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聞嗎?還想聞嗎?哼。恐怕是鬼多吧。”孫小天手在小廝臉前揮過,青炎朵朵。
小廝的臉頓時被青蓮幽炎抹平了,慘叫一聲,重新幻化出來的時候,虛幻無形,大小疤痕無數,雙膝一軟,撲通跪在地上,求饒道:“上仙饒命,是小的貪嘴,冒犯了您,以後再也不敢了。”
這小廝生前是被人毀容後殺死的,是最在意他這張臉皮的,如今,又被孫小天的仙火燒出原型,滿臉的火疤,十分醜陋,應該是烙鐵毀了他的臉。
橫死後,就在這香坪山做了孤魂。
王大老爺的陰宅需要跑腿的,就來應征,做個鬼丁,打打雜,所以這小鬼因火而死,平時是最怕火焰了,連燈光稍明的地方都不敢去。
試探地問了一句,才知道這青年不是凡人,人家能看到他,就說明是道門中人,就是不知道跟王老太爺是什麼關係,下手忒狠,這小鬼豈能不懼怕?
“我勸你還是離開這吧,血月當空,恐怕有慘事發生,小心讓你魂飛魄散。”孫小天看穿了這座陰宅的鬼把戲,就是不知道是何用意。
小鬼還想淘點魂豆豆,哪能離去?
這方圓近百裏,也就王老太爺的陰宅才能凝聚出魂晶,誰不給他幾分薄麵。
鬼活著,無非是吃點香火,用吉穴裏出產的魂晶來養魂,沒別的事幹。
孫小天和趙嫚屏一人一鬼進了王鴻恩的陰宅,就看到前院正中央搭了個五米多高的台子,一個唱越調的文生,唱腔高亢激昂,在這婚禮上,顯得嘈雜淩亂。
一群小鬼妖怪坐在台子下,圍攏著四方桌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八仙桌上擺放著玲琅滿目的菜肴,青菜瓜果,好不豐盛。
看著好看新鮮,就是些不上道的障眼法,無非是野地裏幹癟的毛桃、李子等,肉是些耗子、蟑螂、蛤蟆、蚰蜒等,看破了,能讓人把隔夜飯給吐出來。
酒呢,無非是先前山穀裏水潭取來的。
陰婚沒那麼多講究,在一個腦袋不時掉下來的無頭鬼唱調下,王鴻恩和佘青花拜了天地。
香倒是好香,孫小天在王家大宅裏見過,特製的長生香,對這些餓死鬼是大補之物,裏頭還有養魂的藥材。
如果從遠處看,那司儀很是滑稽,掉的腦袋就像是總被風吹掉的帽子。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場麵極為熱鬧。
孫小天和趙嫚屏在一張鬼較少的八仙桌上坐下,旁邊熱情的女鬼邀請說:“王老爺家的魂豆豆真不錯,你們也來一顆。”
孫小天從綠豆大小的黑粒上感受到精純的魂力,這可是他遍尋不到的魂石啊,如果有這些的話,他的精神力就能再次提升一大截。
這女鬼肚子很大,好像懷孕七八月的樣子,還不時摸摸自己的肚子,好像安慰孩子一樣:“寶寶乖,媽媽多吃些,你就不餓了。”
“媽媽,我想出去玩,這裏太黑了,我怕。”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從女鬼肚子裏傳出,估計是女鬼難產死的,女嬰死在她的肚子裏。
孫小天右邊是一個豬首人身的家夥,穿著一件不知道多少年沒洗的皮衣,臭烘烘的,他後悔坐在這裏了,桌子上的東西和他身上的怪味,差點把他熏暈過去。
“我的皮衣不錯吧,幾十年前,我打死了一頭牛精,用它的皮,請上好的師傅做的。很結實,這麼多年了,就是髒點,沒有一個破洞。我那些豬兄弟都羨慕我,哼,我連讓它們摸都不讓。你也別看了,我也不會讓你碰的。純牛皮的,就是王老爺跟我換。我也不給麵子。你別說話,這新娘子最忌諱別人說皮衣了。這小娘們心毒著呢。”豬頭,姑且就叫豬頭吧,好像很懼怕佘青花。
孫小天忍著豬頭身上的怪味,問道:“這王老太爺不是娶了幾房女人,怎麼一個都不見。”
“噓,小聲點,別讓那小娘們聽見。”豬頭都想捂住孫小天的嘴了,可又害怕他,總感覺這青年能捏死自己,指著盤子裏黑色魂豆,說道:“看見沒,那些女人都變成了盤子裏的魂豆豆了。這女人真陰毒,還沒過門,就把王老太爺的四房女人給弄死了,魂氣就化成了今天的正餐。蛇蠍心腸,一半就是說她的。別看我是豬妖,可當年我也是在野豬廠裏聽主人嘮叨過的,那混蛋想殺我,被我的大牙給穿透了喉嚨。我討厭屠夫,這個喜好,跟青花婆婆一模一樣。”
這豬頭是個碎嘴,也就是人們說的話癆。
也不知道它是怎麼把一盤黑漆漆的蚰蜒吃到肚子裏的,真不嫌惡心。
這老鬼哪是納妾啊,整個就是在娶大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