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也搞不懂了,一個強壯的男人,竟然在一個小水坑裏淹死了,恐怕水坑裏一半的水都讓他喝了。
更讓人奇怪的是,那孩子半夜被自己的枕頭捂死了。
村裏的老人說,那男人被惡鬼附身了。
那個碰巧路過的孩子,被淹死的男人尋了替身。
因為橫死的人是不能轉世投胎的。
孩子的父母不依不饒,非得說是別人捂死了孩子。
警察仔細勘察了現場,一致排除外人作案的可能,總不能說他們夫妻兩個捂死了自己的孩子吧。
最後,案子不了了之。
張學旺吃飽喝足了,猶豫了一下,還是跑了過來,說道:“你……你能看到我?”
孫小天點點頭,問道:“都十年了,你怎麼還沒去投胎?”
張學旺哭喪著臉,說道:“我死的太突然了,我不甘心。恰巧張家有位老祖宗在城隍爺手下聽差,我就走了後門。他看我可憐,就給我遮掩了過去,地府的鬼差才沒把我拿了去。看她母女過的可憐,我實在是心疼。可我有什麼辦法呢。生前,我在省城打工的時候,有位老太太拿了些銅錢,說是老爺子病了,要換些錢買藥。我就把發了的一百多工資給了她。我知道那是些古董,就留了下來。後來就把這事給忘了。直到我死才想起這事。唉。小紅沒改嫁,我真對不起她,她是個好女人啊。我能跟她說句話嗎?”
“我想想,恩,你附在我身上,用我的身體來表達想法。”孫小天以精神力跟張學旺交流,不然,鬼是聽不到人講話的,扭頭對陳素紅說道:“如果叔跟你說話,你願意嗎?”
“啊?”陳素紅驚叫出聲,怎麼會有這種事,心裏十分震驚。
“可以嗎?隻能說兩三分鍾,他不能久待在我身上。”不是說害怕張學旺害自己,是因為他快要突破靈元境,身上的至陽元氣會把張學旺的魂體燒成灰燼,特別是他身上的青蓮幽炎,是一切陰物的克星。
“對你有傷害嗎?”如果讓她選擇的話,對孫小天健康有影響,陳素紅絕不會答應,畢竟張學旺死了,萬一孫小天有個三長兩短,今後她和小敏去依靠誰?
“影響不大,你放心。”孫小天感受到了關心,心裏暖呼呼的。
“好,我隻跟他說幾句話。”陳素紅答應下來,心裏想,就說幾句,趕緊讓張學旺投胎去,也讓他奔個前程。
孤魂野鬼的,想想都可憐。
張學旺生前雖然窩囊,對陳素紅可是百依百順,沒讓她吃一點苦,把家務操持的井井有條,地裏的農活還搞得幹幹淨淨,一根雜草都沒有,平時還去城裏打工,一發工資,不是給陳素紅買時興的衣服,就是買最香最好的雪花膏,連南方流行的“的確良”連衣裙也是她第一個在宿水河村穿上,走起路來,裙角飛揚,儀態萬方。
陳素紅當年穿白色高跟鞋的背影,就像今天走紅毯的當紅女星,那年代,高跟鞋和“的確良”裙子,就是剛開放時,美的象征,她走路的銷魂模樣,勾動了一代人渴望美人的心。
如果要評村花的話,陳素紅在宿水河村甚至是整個興平鄉,都是個豔壓群芳的村花,鄉花,連那時候的鄉長都知道陳素紅的名聲。
陳素紅扭動屁股的模樣,時常被村裏的男人遐想,連做那種事都得想想她的樣子,不然,就硬不起來,有時候還會叫錯名字,免不了被自己老婆罰跪搓衣板。
孫小天收斂體內的元氣和青蓮幽炎,讓張學旺上了身。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
張學旺像個孤魂野鬼,在這宿水河畔,聽了整整十年的水流聲,那種天地曠野、無人問津的滋味,誰能理解?
下麵就是二人感人至深的擁抱橋段,當然,不可避免,陳素紅被孫小天占了便宜。
“小紅,你受苦了。”
“不,旺哥,你才苦呢。沒有人陪你說話,我知道孤單的滋味。”
“這些年,我都看出來了。你被我兄弟們欺負,我心疼。你為了給小敏湊夠上大學的費用,竟然偷偷去醫院賣血。”
“都過去了,說那些幹什麼?”
“小紅,我知道,你跟了我,沒享過幾天福,是我命短,沒機會陪著你了。不過,現在好了,咱們女兒找這麼大本事的人,我就放心了。”
“恩,可能是老天爺還眷顧咱們,不然,我都見不到你了。”
愛戀地抹去陳素紅臉上的淚水,張學旺一陣感慨,隻是漸漸的,魂體傳來熬煎的痛苦,像被火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