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河茅屋(1 / 3)

“他們都很聽話,是嗎?”

“以我那死老太婆秦檜的名義。”笠翁慨歎道,“我的話有時靈有時不靈。”

“那麼,李……小姐,麻煩你把我的朋友火鳳凰從你那乖孩兒三頭怪口裏奪過來。”

“呀,我怎麼給忘了,瞧我這記性。喂,三頭怪,趕緊把那隻臭鳳凰的喉嚨給我放開?!什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再不放開喉嚨,我告訴你麻麻去,專打你屁股!”

三頭怪犬一聽,灰溜溜地遊過來,鬆開口,將火鳳凰放在扁舟上之後,一下子沒入水中,消失不見了。

“喂,老太婆,我回來啦!”笠翁摘下箬笠,脫去蓑衣,捋了捋皆白的胡須,站在茅屋門口,小心翼翼地向屋裏張望著。

門隻開著一條縫。”吱呀“一聲,並不結實的漆草編的門從中間豁開,從屋裏年閃出來一位八十多歲的老婆婆,速度之快,令人咂舌。看這老婆婆相貌,不禁令人稱奇。皆白的吊梢眉,渾濁而黃的大眼睛,鼻子猶如蒜錘,嘴偏生得與蛤蟆無異。最奇怪的還是布滿皺紋的臉上捈了兩抹紅胭脂,嘴巴紅的好像剛飲完血。

“喲,相公,您回來啦?淫家等你好久了。”

說完,老太婆扭捏作態,右手掩麵,來到笠翁麵前。笠翁急忙閃退。不知何時,一隻蒼老的拳頭已經照著笠翁的麵急掃而來,笠翁險險避過,再接著,就是一盆100攝氏度的熱水從門中潑過來,淋了笠翁全身,順便濺到誇父身上,誇父燙得皮膚發麻。

“說,這兩個廢物是從哪兒揀的?你帶回家來做什麼,閑吃飯怎的?”

“嘿,老……婆,老婆,嘿,”笠翁涎著臉,訕笑道,“這兩位可是貴客,他們可是媧神的朋友。”

“什麼媧神?我看就是媧妖,那老妖婆不知得了什麼長生法術,居然貌美得如一支花,論年齡比我還大呢,我倒好,一臉衰相。”

老太婆哭泣著訴說委屈《“那死蛇妖,上次見她還是三千年前,專門氣我比她老,居然打扮得那麼美,在我麵前炫耀,哼!”

“既然是蛇妖的朋友,你就給我趕出他們去!”秦檜翹著二郎腿,端坐在屋子裏的一把石椅子上。

“不好吧,老婆,這位可是帝尊的後裔。”笠翁指著誇父,“不看僧麵看佛麵,總不能連帝尊的臉也不兜著吧?”

“哼哼,別拿帝尊的名頭來嚇唬我,老婆子我可不吃這一套。”

“是真的耶,老婆子,我可以對天起誓。”

“你真的是帝尊的後裔?”

“是的。”秦檜臉色緩和了些,然後指了指旁邊的一間房,“去那裏和臭鳳凰一起睡吧,但不能白睡,你得每日交錢才行。還有,這兒可沒有什麼白食可吃,不吃你自己的就餓著去。”

“叨擾已是深表感謝,豈敢再有其他想法。幹糧我自己帶著呢。”

誇父和火鳳凰走向隔壁屋裏。

“還有,”他們身後傳來老太婆尖銳的聲音,“那屋子裏的東西可不能隨便亂動,弄壞了可要三倍賠的。”誇父轉過身,向笠翁和秦檜深深鞠了一躬。隻聽一陣”啪啪啪“,身後傳來老漁翁的尖叫聲“唉呀,老太婆,別打了,我牙都掉了兩顆了!”

“叫你充好人!叫你好心!”誇父聽了,聳聳肩,火鳳凰則拍了拍翅膀。

晚上,誇父和火鳳凰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刻,一雙明晃晃的大眼睛透過窗戶的縫隙向裏麵窺伺著,誇父驚覺,貓起身,從火鳳凰身上拔下一根羽毛,搭在弓箭上射了出去。伴隨著這一舉動,兩聲慘叫分別從不同方向傳來,一聲屋外,一聲屋內,隻不過聲音有別,一聲人聲,一聲禽叫。

“嘎”“啊”屋內,火鳳凰瞪圓了紫紅的大眼睛,憤怒地就要噴火;屋外,響起笠翁蒼老的聲音:“老婆子,你怎麼了?咦?你在窗邊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