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審判(1 / 2)

“喔……咦……”

“點起篝火來呀……嗨嗨,點起篝火來呀嘛……嗨嗨”

粗長的櫞杖敲擊著地麵,光腳板子不停地拍打節奏。

“喔……咦……”

“抬起竹床呀嘛……嗨嗨”

族長嘯猿豎起右手,示意人們停下來,他緊了緊腰帶,想要開口說話,卻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看見有一個族人正在摳鼻孔。他顯出嫌厭的的表情,瞪了他一眼,就把臉轉向其他人。

他穿著狐皮氅衣,臉膛紅潤極有光澤,額頭上伏著幾道橫眉,顯得身高剽健,威風凜凜。

“哼嗼……”他清清嗓子,眾人頓時安靜下來,急切等待他發話。嘯猿拉起悠揚的唱腔喊道:“祀……神!”隨即恭敬地伏倒在地,不敢吱聲。

圍成一圈的人群隨即豁開一個口子,恭敬地看著六個彪形大漢抬著一個竹床走進來。竹床上端坐著一隻浣熊,神情莊重,兩隻前掌踞於胸前。他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人們。當浣熊被抬進來後,口子立即粘合。

族長給浣熊讓了道,把他請到北方,給他貢上香草、熏肉、老鼠之後,麵朝浣熊退下來,六個大漢也退了下去。人群開始放下竹杖,站成兩排,隨後都跪下來。嘯猿跪著唱禱文:“啊咪啦咪吽……尊敬的神啊,您的恩惠施及四方,您的懲戒公平正義,願您垂您大能的手庇佑我們的族類,使它繁衍生息。願我們衣食富足,常年無憂。願您免去我們的災罹。”

族長禱告畢,靜等神的允諾,眾人也都恭恭敬敬地聽神命。此時浣熊由於吃飽了肉食,打了一個飽嗝,眾人歡喜道:“神愉悅我們了。”於是皆大歡喜,拾起竹杖,圍成一團,跳起了圓圈舞。

喝完燕麥酒後,眾人也都安靜下來,族長開始宣布重大的消息。因為族裏最近出了不少大事,搞得大家心神不寧。族裏最近出了一個竊賊、嫖客、殺人犯,是個十惡不赦的家夥,照他們的意思,是人神共憤。

“把殺人犯帶上來……”嘯猿大聲吆喝。殺人犯被帶到跟前。他膀大腰圓,是個英俊又瀟灑的壯漢,黑色的長發迎風飄舞,濃密的眉毛呈倒八字型居於眼睛上方。眼睛大而有神,聲音更是洪亮而有氣勢,一聲雷吼能讓獅子戰栗。

他背對著神,站在眾人麵前。

人群裏議論紛紛。

“敢嫖族長的女兒,夠膽!”

“殺人犯,偷竊賊……”

“聽說他殺人是因為爭風吃醋,至於偷竊,卻不知道為何。”

“你不知道,他偷了人家一口熏豬,真能吃的。”

“多俊的眉毛,多俊的眼睛,要是他不是殺人犯……”

“還不被你給糟蹋了……”

人們開始哄笑。

族長受不了這樣的玩笑,他舉起手,示意人們在神前一定要嚴肅恭敬。人們不再說話。

“誇父啊,你是個好孩子,我和你父親也有交情……”族長頓了頓,繼續說道“可你……你知道,我在神前不敢昧著良心。大家說,像誇父這樣的竊賊、嫖客、殺人犯,我們該如何處置?”他把臉轉向大家。

“嫖客、竊賊、殺人犯,我的罪名能不能再多一點?”誇父冷笑道,“您不同意我跟您女兒好也就罷了,為什麼給我羅織這麼多罪名?”

“神啊,饒恕我吧,倘若我在神前說了謊話,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他用餘光掃了一眼浣熊,浣熊正忙著吃熏肉,沒工夫理他。

“那麼,大家願不願意聽我的辯解?”

“神是最公正的聆聽人,誇父啊,你有什麼冤屈,盡管說出來,神會給你評判。我們都是神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