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間的每個角落都找了一遍,沒看見晨瑤,又翻窗戶出了門,在四處探索著每一絲妖氣,我不敢喊,怕驚擾到父母和鄰居,但一直在四周尋找著,妖氣倒是察覺不少,卻沒看見晨瑤的影子。
在這一刻,我是多麼希望看到那個穿著紅妝的晨瑤,那個口口聲聲喊我相公的女子,可天不遂人願,不管我怎麼努力去循著妖氣追,都沒看到晨瑤的身影。
我的內心完全處於崩潰狀況,垂頭喪氣地在周圍徘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時間,我竟然不知不覺來到了城隍廟的門口,剛才的大門我忘了關了,現在還大敞開著。
我一步步走進城隍廟,打開手電在一樓看了好幾分鍾,上二樓的時候,我不想吵到夜青,把手電給關了,借著月光能看到床上躺著人,那人應該就是夜青。
屋裏無比安靜,月光從破爛但窗戶上透進屋子,那個木桶的輪廓浮現在我眼前,每當我看向木桶,腦海裏總會浮現出一張驚慌失措的臉,一張美豔玲瓏的小臉。
當初我闖進這的時候,第一眼接觸到的就是這個木桶,那時候晨瑤正在裏麵洗澡,當她回頭看著我那一刻,我就心動了,現在回頭想想,其實我那時的癡迷,並不是被晨瑤迷惑了,而是自己內心生出了愛意。
原來晨瑤的日子就如現在的夜青,一間荒山舊廟,一張床,一個木桶,還有窗戶口那個凳子,每次的夜幕降臨,她應該會坐在凳子上,梳著頭發看天上繁星,誰能理解這樣的生活?
一個女孩子自己的生活,沒有父母,沒有朋友,隻有一間舊屋子,一個不豔麗,很素雅的年輕女子,這是一幅不搭調的陳年舊圖,我決定把它放在心中,讓時間慢慢淡化它。
這一夜,我都沒回家,坐在凳子上看星星,一直看到天上的星星不見了,被一片魚肚白所替換的時候,這才起身往家裏走。我知道夜青不止一次醒過來,並且還被我嚇了一跳,但她沒出來打擾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她身上的氣息,跟晨瑤好相識,或許是由於親戚的原因。
回到家裏的時候,父母還沒起床,我把東西收拾好之後時間都還早,於是拿了一瓶酒和香燭,趕到山上給老秀才上了一次墳,我問他,如果當初我聽了他的話,是不是可以抹去這段讓人心累的感情。
可現在的老秀才,也隻是一個墳頭罷了,他不會說話,沒有思想,物是人非……
好吧,沒關係,你這老家夥不回答我,我自己去世界尋找答案。
回到家裏的時候,我娘已經把飯都做好了,他們二老很聰明,問我是不是去給老秀才上墳了,我說是的,他對我家那麼好,咱欠了不少人情,現在也算是彌補一下吧。
一說全是眼淚,我也避開這些話題,跟二老嘮嗑了不少,叫他們照顧好自己。同樣,父母也放不下我,老爹說昨晚上看天氣預報了,哈爾市那邊下大雪,塞給我幾百塊錢,要我拿去買棉襖穿。
我沒要這些錢,說其實大學上課很少的,兒子這些日子都會出去打臨時工,錢夠花,再說十月的雪不冷,買棉襖浪費。
“你說個啥呢,下大雪你還出去打工不成?老爹不求你有什麼大作為,隻要過得開心,身體啥的健健康康就行了,別老整這些錢不錢的問題。”爹把錢硬塞我褲兜裏,這才叼著煙槍去廚房幫忙端菜了。
一陣心酸,一陣心痛,促使我對世界充滿希望,沒了晨瑤,我還有父母,以及我那個對我不是很好的師父,還有師姐虹曦,還有很多很多……
父母說是隻送我到鎮上,但一直依依不舍地把我送到了火車站,別人都穿秋衣,但他們卻讓我裹了棉襖,說車上會冷,我們這裏離哈爾市不是很遠,到時候冷了就沒法子了。
我眼眶裏帶著淚光上了火車,裹緊這件我娘一針一線縫出來的棉襖,我感覺很幸福。幸福不止於此,上車沒多久就收到虹曦的短信,她說,她知道我要回去了,現在在火車站呢,要一直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