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這是誰的心跳聲?
落峰忽然聽到了一陣劇烈平穩的心跳聲,就像是一隻幼鳥在他的懷裏跳動,溫暖而真實。
這不是夢麼......
落峰的意識有些模糊了。
其實落峰已經醒了!
可是他的意識卻沉浸在了閻王哭的裏麵。
他看見了一些畫麵,像是古老的傳說,又像是寂寞的旅程,裏麵的主角隻是一個還很小很小的孩子,絕對不會超過五歲,可是那眼睛裏卻已經有了老人的滄桑。
你也是和我一樣重生來的嗎?
落峰跑過去,問道!
可是他的身體卻穿透了那個正擦拭著一把匕首的小娃娃,落峰一驚,然後他就被小娃娃那張臉驚呆了!
那狹長的鳳眸,那已經初具風華的小臉,這小娃娃是夏侯長生的弟弟麼?
可是很快他就被那一幅幅的畫麵吸引了全部的心神。
落峰被那穿梭在腦海了,掌控了他主控權的接連不斷的畫麵弄得頭暈腦脹,精神恍惚起來,連意識都漸漸模糊了。
小小的孩童還沒有學會走路,就被關進了一個樹屋中,那裏麵什麼也沒有,隻有滿樹吹進來的風聲和投射下來的點點光點。
小小的孩童紮著兩個小小的牛角辮子,爭著水水的眼睛仰望著那個破風的洞,這是他唯一能夠接觸到外麵的通道。
那個洞隻有拇指大小,可對於小小的娃娃來說,那就是整片的天空。
落峰被那個小娃娃臉上的那種漠然驚住了!
這是誰?
你是誰?
小娃娃你是誰?
落峰拚命地在小娃娃的頭頂叫喊著,可是小娃娃並沒有回答他一句話。
落峰放棄了,這一定是在做夢!他想,不然為什麼這裏的人都看不見他,剛剛那群黑衣人是,這個小娃娃也是,難道我靈魂出竅了?
就像是被一個奇異的時空包圍,他隻能隨著主角的記憶而動,落峰發現他無法離開小娃娃的五十米之外,要是強硬遠離,就是一陣陣鑽心的疼痛。
也許是小娃娃給落峰的感覺太熟悉了,那明明和夏侯長生極其肖像的臉讓他百看不厭,所以落峰放棄了掙紮,乖乖的跟著小娃娃,結果卻看見了很多不能夠直視的畫麵。
落卻無法走出這片以小娃娃為主角的世界,小娃娃的生活編製出了一幅幅畫卷!無數的畫麵圍成了一堵堅硬的牆,將他重重包圍,四周,頭頂,腳下,全是一幅幅畫麵,在叫囂著,向著中心的夏侯逼近......
眼看就要貼近他的每一寸肌膚,將他擠壓在圓柱形的牆壁之間。
“啊!”
落峰的周圍開始泛起了一層層的光幕,將那些畫麵都定格住了。
他看見了小小的娃娃被人拎出了樹屋,刺目的陽光讓他一下子就流了滿臉的淚水。
在黑暗裏呆久了,是會被光明刺傷的。
黑衣人將小娃娃扔在了馬車上,無數的光籠罩在小娃娃的身上,這讓他害怕,在他的心裏黑暗是最好的朋友,光隻會讓他恐懼,小小娃娃的心裏陰暗,就如同他呆了一年的樹屋內部一樣,或許比那顏色更加深沉。
在樹屋裏還有著小小洞裏投進來的光點,剛剛開始的時候小娃娃還會去仰望那光斑,隻是後來隨著在黑暗裏過得越來越久,他就開始害怕那光點,那隻會讓他水水的鳳眸刺痛。
夏侯長生的眼前掠過了另一幅畫麵,深山裏,隻有半米高的小娃娃,麵對著無數的猛獸,他的手裏隻有一把刀......
血!
血......
血!
漫天的紅色將夏侯長生的意識席卷。
“不能死!我不能死!”小娃娃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不想死,自己活著為了什麼,這是他隻知道一旦心軟放鬆,他就會被野獸拆吃入腹。
原來當人執著到了極致就會忘記自己為何如此執著的原因。
夏侯長生眼裏的血紅色更濃了!
黑暗陰影中的夏侯意識更加的清晰起來,他看見了那小娃娃的臉,精致的眉眼,黑沉涼薄的黑眸,一覽無餘,裏麵全是純粹的殺氣!
這不是小娃娃!
這是一個殺人的工具!
完全無法從那已經窺見絕世風華的臉上和眼裏看到一絲一毫的人性,人該有的波瀾,有的隻是純粹的黑暗血紅的殺氣!
落峰看見了,那個娃娃學會了跑,漫山遍野的奔跑,這是讓他最開心的事,風吹進了他的眼睛裏,風像是最溫柔的大手穿透了他的發絲,拂過他的小臉,這讓他心裏很是愉悅,可是他卻不會表達,臉上隻是麻木的空洞,臉部肌肉沒有一絲一毫的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