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八強抽簽(1 / 3)

山下敬吾,是日本棋聖。因此被稱作山下敬吾棋聖。這個話似乎和沒一樣,但對於陳衝來講,區別很大。

棋盤左手邊的水牌上寫的是“山下敬吾棋聖”,而右邊的牌上寫的是“名人蟲二”。

很有趣……真的,很有趣……第一盤棋的時候陳衝根本沒注意這個,而到了第二盤棋之前的時候,他才看到這些東西是怎麼寫的。

“蟲二。”梁宰豪站在對局室外麵看著碩大的水牌上名人蟲二的紅線和山下敬吾棋聖的名字連在一起,歎息不已,“名人蟲二!這兔崽子……”

陳衝這時候也覺得,這個名字不是很好聽了。

但沒辦法,已經注冊了。韓國棋院也是耍狠,趁他去夏威夷的時候專門派人跑到專利局去注冊了蟲二係列名稱的知識產權,還很得意洋洋的告訴陳衝:“你放心,除了棋院授權和你之外,沒人能用這個名字。”

於是,就是名人蟲二在和山下敬吾棋聖比賽。這也是為什麼那群學生堵在門口要專門問一句才去揪打他的原因了。

陳衝狼狽而逃,好在那幫學生也知道他是自己學校的前輩學長,再加上教授們的勸阻才沒把事情鬧大。

而且有王文達出麵要求記者們手下留情,這件事情才沒傳出去。不過王總也把陳衝專門叫到了一邊:“四前的那個晚上,你幹嗎去了?”

“啊?”陳衝臉皮再厚也是滿臉通紅,“和語詩喝酒去了。”

“喝酒?”王文達的氣勢可絕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就站在那上下掃兩眼,就讓陳衝開始出汗,“喝酒喝到床單子都快洗不出來了?”

陳衝張大了嘴巴“啊”了半也沒出話來。

王文達突然笑了一下,刹那間冰冷的空氣全部消失:“不過無所謂,隻要是你情我願,我也不管這個亂七八糟。”他拍了拍滿頭大汗的陳衝的肩膀,“我不是老封建。”

“不過她爹媽那邊要你自己……算了,她爹媽估計也不會管。”王文達搖了搖頭嘖了一聲,“安心比賽吧。”

陳衝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走進了對局室。

“你幹嗎要在比賽之前這個?”王語詩就躲在門背後聽了個滿耳朵,等陳衝走了就跳出來滿臉通紅的抓著王文達,“搗亂是吧?”

王文達哭笑不得:“搗亂?我給他搗亂幹嗎?不過我為了你終身幸福跟他談這麼多最後你就給我來個‘搗亂’二字,蒼無眼,情何以堪!”到最後王文達雙手高舉仰望空,似乎這時候要不下一場大雪就不能表達他的心情一樣。

“少扯淡!”王語詩和她這個叔叔沒大沒慣了,忙不迭地按住他的嘴巴瞪眼,“你鬼叫什麼?一點長輩的身份都沒有。”

“那你倒是有點晚輩的覺悟好不好?”王文達一個轉身給王語詩來了個後三角固定技,而王語詩立刻開始哇哇大叫:“走光了!走光了!”

她今穿的是恤,胳膊揚起來之後不管是從腋窩那裏看進去還是從下麵看進去,都是一片雪白……

研究室裏今多了不少第一輪被淘汰的人,這時候大多跑過來一邊探頭探腦一邊倒吸冷氣。

不多的還算鎮定的,是梁宰豪李昌鎬山田規三生這些成名的英雄,以及高尾紳路這種目不斜視的主兒。

“高尾?”王語詩看到本因坊秀紳,感到很驚訝,“你第一輪也輸了?”

高尾紳路麵無表情的點點頭:“有問題麼?”

“沒有沒有沒有。”王語詩拉把椅子坐下,“你第一輪輸給誰了?”

“錢語衡。”高尾紳路乜著眼睛看看她,“沒想到夏還沒到來,你就如此清涼了……”

原來你也不是正人君子啊……謝赫差點笑出聲來連連點頭:“還是真空的好,馬力大吸得多……幹嗎?我吸塵器也不可以麼?”

王語詩氣的滿臉通紅,扭頭找唐莉話去了。謝赫則坐在高尾的身邊:“起來,你怎麼輸給錢語衡的?上次春蘭杯你不還贏他了麼?”

“我又不是隻贏不輸的,況且作為倡棋杯冠軍,錢四段也是很厲害的。”高尾紳路雖然嘴上這麼,不過還是很歎息的,“他把先撈後洗的這一套算是玩精了。”

昨的比賽結束之後,很多敗陣的棋手連自己的棋譜還研究不過來,更遑論去琢磨別人是怎麼輸的,所以今第二輪的比賽開始的半個時之內,棋手們大多都在議論昨的比賽,隻是偶爾看一眼正在進行的8盤棋看有沒有新手段的出現。

陳衝對山下敬吾的比賽,作為韓國名人和日本棋聖之間的戰鬥,還是受到不少人關注的。不過不管是專業棋手還是觀戰的棋迷們,大多認定了這盤棋陳衝的勝利隻在早晚,除了一部分日本人之外——甚至包括很多的日本棋手都不看好國際比賽成績一向羸弱的山下棋聖。

高尾紳路也不看好山下敬吾:“陳衝的力量之大在棋譜上是看不出的。一力降十會,山下棋聖的這盤棋很困難。”明月杯每年都在下血本,第一輪和第二輪的兩個8盤棋都是請沒參賽的一流棋手作解,到了四分之一決賽之後更是讓被淘汰的一流們來現場直播,高尾就是山下對陳衝這盤的解員。

陳耀燁對於陳衝的力量大有深刻體會,同樣不看好山下,因此對於這盤棋自然不大關心,歪著頭問高尾:“錢語衡,到底是怎麼幹的?”

棋譜就在他麵前,他卻非要讓當事人來個究竟。高尾看了看剛開始對局1分鍾才下了不到1手也沒什麼可的,就和陳耀燁探討昨的對局:“我有些低估錢語衡撈實地的決心了。”他在電腦上把實戰進程調出來擺,“尤其是右下這裏,和他對張模樣的時候這一手我吊的太虛了。”歎了口氣,“然後就被打入了,最後輸了兩目半。”

“你幹嗎要和他對張模樣呢?”陳耀燁看了看那手棋,“現在都是度行棋,很少見這種模樣大戰了。”

“這不也是因為低估他撈實地的決心了麼。”高尾楓搖頭,“再了,許他錢語衡能大張旗鼓的左右大起模樣,還不許我的吊一下麼?”

這叫鬥氣勢。不過圍棋比賽就是這樣,棋手們寧可稍稍的吃點虧也不能在氣勢上輸給人。

於是錢語衡有些大喜過望的先打入下邊了。

“然後不管怎麼殺,他都能跑出去。”應該高尾後麵下的已經非常好了,眼看事不可為立刻調轉槍口開始搶占中央製高點,但錢語衡的官子功底又讓陳耀燁讚歎了一次。這讓高尾更鬱悶了,“騰挪輾轉的治孤巧功夫,全世界沒誰比他強了。”

“有這麼厲害麼?”陳耀燁在聯賽裏也和錢語衡交過手,“沒現啊。”

“反正,三個月以前藤原和他的那盤棋和我昨跟他再下的這盤,很不一樣。”本因坊秀紳把棋譜關掉看著正在進行的對局低聲,“很厲害,甚至……”

很有潛力。高尾紳路這句話沒有出來:不過就算再有潛力,一兩年之內他也不會出頭。

藤原和陳衝,才是至少未來最近年的焦點吧?高尾把目光放在棋盤上,看著陳衝突擊右邊,嘴角微微翹了一下,然後一臉苦相:但為什麼我堂堂本因坊就連個四段都過不去呢?

右邊是山下敬吾棋聖的根據地,下邊黑棋雖然不在高位但也足以作為依托,而且布下的低中國流顯然並不適合打入。

至少高尾和陳耀燁兩個人就認為這裏並不是好點。

但陳衝還是一頭紮了進去,而且扳托點角之後,眼見的就無中生有一樣生出來外邊幾個級好點。

“他是在引誘山下殺角然後好棄子吧?”高尾紳路也不能不歎服陳衝這套一生二二生三的手段的確讓人很無奈,“接著轉到右上一鎮展開攻擊,搶到先手,然後再回到右邊去鎮一手大包圍……最後右邊星下的那個黑子無疾而終……好算計。”

陳耀燁笑出聲來了:“不過山下棋聖,似乎很吃這一套,你看,”他指著山下的落子,“山下對於這種肘腋之患一向很心啊。”

很多人都可以推理的出來,陳衝轉換之後在外麵就有了個絕對的好點:一個是鎮下邊,一個是攻右上,還有是在左邊大拆也可是絕對大場。

“陳衝的這一套都是建立在他後手活的基礎上,山下棋聖未必舍得在自己的角上開個劫避免這些手段的存在。”陳耀燁笑嘻嘻地,“況且就算打劫,名人蟲二先生也能占到至少一個點。這種比賽,一個就夠了。”

山下的計算力未必就比陳衝差多少,但日本那種本格而慢悠悠的棋風實在是不大適合這個時代,他看到了陳衝的手段,卻忍了。

高尾歎息:“現在可不是忍的時候,等陳衝開始追殺右邊的時候我看你怎麼辦。”

不怎麼辦,山下棋聖似乎就沒動過要逃孤的心思,似是非是的在角上攔了一手,然後眼睜睜看著陳衝完成棄子在外邊徹底的張開了模樣。

“他不是很適合下中國流。”陳耀燁對此隻能下這種論斷,“中國流的精髓在於度,他不舍得戰鬥行棋又慢,這種棋不輸才見鬼了。”

陳耀燁和高尾紳路兩個人做了一下簡單的形勢判斷,然後高尾歎著氣在網上:“山下棋聖後麵如果沒有好的逆轉手段,那貼不出目的壓力就會越來越大了。”

陳衝不是很相信山下有手段逆轉,因此在棄掉右下角一片之後,按照預定的計劃先搶左邊大場。

“陳衝下的很清醒。”高尾雖然正式比賽未必成績很好,但眼光和水平絕對是一等一的,不由得讚歎了一聲,“現在左邊極大,右邊黑子如果逃出……啊?立下?”他看著山下敬吾右邊的立下,眨了眨眼睛,“陳,快擺變化!”

兩個人細細的研究了一會兒,總算是看清楚了山下的用意何在:“陳衝張開網之前右邊就沒死透,看意思他是打算逃孤了。”

“不過這種單逃,有好處麼?”陳耀燁也是治孤的專家,知道這種時候要是單方麵逃孤那可真是無趣得很了,“可上下白棋並沒有明顯的弱點,他打算拖著哪塊一起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