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衝把自己的鬱悶完完全全告訴了老頭:“為什麼我就是通不過第四輪呢?”
“這個不怨你,”老頭的話得很正經,緊跟著卻是一個大轉折,“但也不怨我。”他抬起頭仰望空慨然長歎,“要怨,就怨那蒼無眼,冷落眾生。”
得了!別操蛋了!“我請您幫我斷這是個什麼毛病,不是在這流淚問蒼。”陳衝對他這個老師也是無可奈何。
“你境界不到,自然難成。”老頭看上去又正經了一些,“九段這個名頭,不是這麼好頂在頭上招搖的。”
境界。又是這個詞。以前老頭總念叨陳衝心神不穩境界不安,現在這個時候再提起來更讓人鬱悶。
“那我應該怎麼辦?”陳衝從旅行袋裏拿出捎回來的瀘州老窖,給自己倒上一杯酒,再給老頭倒上一杯,碰一下一飲而盡。
老頭把嘴湊到杯邊,品了一口舒口氣:“好辦,下棋去。”
就這個?
“就這個。”老頭年紀大了,對杯中物的愛好也是與日俱增,“你以為圍棋有別的路麼?”
“我想穿越。”陳衝看著金善雅很鄭重地,“最好穿越時候弄到點能力之類。”
圍棋,和武術這些一樣,都是要靠著極為刻苦的努力,才能達到巔峰的。就算有再大的才,沒有十年的苦功也不可能成功。
這也是老頭非常瞧不起現代科技的原因:“真正的高手,決不會隨便用他刻苦練習而來的武技殺人。但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卻可以用槍殺掉和他素不相識的人。科技的展就真的真麼好麼?”
“我們那個年代,女人每要幹兩三個時辰的活。現在呢?微波爐啊,吸塵器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了,每需要多長時間幹活?
“我們那個年代,想要出人頭地,必須有一身真本事。考狀元,你以為這麼簡單?八股文,你以為八股文就真得一無是處?
“科技隻能讓人懶惰。”老頭看著陳衝,“別的我不知道,但圍棋,沒地方讓你投機取巧。”
練習。每連續不斷的練習。陳衝繼續著第四輪不勝的魔咒,讓韓國棋院上下也很驚訝。但韓國人才不會管陳衝的死活,巴不得他過不去第四輪給其他人當墊腳石。
最可怕的是農心杯的預選。
韓國人可以忘記當年芮乃偉的威風八麵,但這裏絕對是他們的自留地,而陳衝的出現讓他們有了一絲憤怒:“他一個中國人,參加農心杯預選幹什麼!”
“這是他的權力,我有什麼辦法。”陳衝是韓國棋院注冊棋手,想參加哪個比賽就必須讓他參加,孫會長也沒治,“有這個抗議的功夫,不如想辦法贏了他!”
金載垣和陳衝關係最好,突然現最近半個月,怎麼也不能把陳衝約出來吃飯了:“這子難道真的憤刻苦了?”他放下手機拿眼睛瞟安,“被你刺激了?”
安得意洋洋:“咱們打個賭如何?”
“。”
“我賭陳衝還是過不去第四輪,而且過幾的新銳十傑他也拿不到冠軍。”新銳十傑,也就是所謂的新人王戰,陳衝倒是不需要參加預選,直接進入決賽圈。一般來講這個比賽一人隻能參加一次,陳衝去年忙著參加Lg杯沒趕上,今年就補過來。
“另外,我還賭陳衝名人第四場要敗。”
安自從打入了棋王杯決賽階段,信心爆棚,一時間反陳的大話又源源不斷的出現在明月韓國的上。
“賭點什麼的?”金載垣琢磨了良久,覺得有一拚。
安坐在電腦前麵一笑:“濟州島三日遊。”
也就是他們這些一時還打不上太多比賽的初段們,才有心情去賭什麼三日遊。這種事情放到陳衝身上,還不如換三休假。
至少陳衝現在認為,旅遊不如睡覺。
老頭似乎又恢複了當年的威風,不管陳衝在哪每也要借助網絡給他出1道死活題1道布局題。
陳衝每做題,即便是有比賽的日子晚上回到酒店也要做題,強咬著牙不顧疲憊勉強答題,心裏麵卻在奇怪老頭從哪弄來的這麼多道題,又怎麼到網上的。
第一苦的是金善雅,第二苦的是金載垣,每老頭出了題就是他們兩個負責錄到網上給陳衝。
金善雅為陳衝服務是心甘情願雖苦也甜,但金載垣卻冤到家了。他那來找老頭隻是因為有幾個問題想求個解,卻被老頭一把抓住當了壯丁苦力,一肚子莫名的邪火不知道該往哪撒。
老頭是個鬼人精,知道他肚子裏的心眼,答應也教他一些手段才算把事情揭過去。
“想我陳衝當年,也是響當當的好漢,一條棍棒打遍三山無敵手,一雙空拳掃平五湖眾英豪,今卻淪落到這種地步,半夜11點了還在做死活題!”陳衝看電腦的眼睛都花了,覺得現在看哪都是黑白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