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崔明勳上個廁所的功夫再回來就找不到大部隊了,四處張望一下看到樸永訓幾個人換了位子坐在一邊,忙過去問究竟。
“陳衝喝多了。”樸永訓輕描淡寫的,“被架出去了。”
好歹也算是一個棋院,至於這樣子麼?崔明勳對於樸永訓的態度有些不滿,但也管不了他,搖搖頭跟出去幫忙。
樸永訓的目光一直跟在崔明勳的身後,直到他消失在電梯口也沒有收回來。元晟臻過了一會兒,才低聲:“其實陳衝這人不錯,挺老實。”
“我隻是不能接受而已。”樸永訓攔住他的話頭,自顧自的喝一杯啤酒,“交流不是壞事情,但這個例子不能開。”他看看其他人,“韓國人的圍棋,要用韓國人自己去下。靠中國人去打下的不是韓國人,那就成了日本人。我們能接受成為日本人麼?”
有的時候,韓國的民族情緒還是很高昂的。所以才有了剛烈韓國這個名字。
有的時候,你不知道韓國人到底要幹什麼,或者他們做了之後為什麼這樣做。
韓國人挺有意思的。陳衝醒過來的時候兩眼直,然後衝到廁所裏哇哇的吐。回到床上抱著被子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昨晚上他都幹什麼了。
宋泰坤逗他:“昨晚上你爬到陽台上吐,還記得麼?”
陳衝跑到陽台上看看樓下的窗戶一片汙漬,白著臉搖頭。
崔明勳繼續逗他:“你在門口脫光了衣服,然後跑進屋裏來打開電視要洗澡,還記得麼?”
陳衝看著老崔手機上那張他光著屁股站在電視機前伸手抬頭一臉茫然的看吊燈的照片,紅著臉搖頭。
安乍永也在逗他:“你躺在床上當噴泉,還記得麼?”
陳衝看著服務員滿臉無奈的把一片漆黑的床單替下來,綠著臉搖頭。
老曹出來打圓場:“陳衝,你什麼時候回去?”
回去?回去幹什麼?陳衝很茫然,老曹給他解釋:“你被淘汰之後,棋院就不會負擔你的食宿費用了。”
沒辦法。陳衝是個窮人,雖然很想留下來看比賽,但人家不給你掏錢,他也不可能舍了身家性命住四星級。
所以,走吧。陳衝在來之前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去改簽機票(所有棋手的機票都是預定在預選賽結束,如果有誰被淘汰,那麼就必須改簽。這是一項便利,也是個好彩頭),頗有些無奈的提著行李到機場。
早上九點半的飛機,不如早點上去休息。陳衝看看手裏的機票護照登機牌等一概航空用品,等機場最新降落的那架飛機停穩剛剛允許登機,便拖著行李進了登機口。
如果他晚一點上去,如果他能夠在大廳那裏多等一會兒,也許就會在離港出口那邊看到一個匆匆忙忙的嬌身影。
“梁靜文……”樸永訓坐在酒店大廳裏看著一個女子站在服務台那裏,眼睛都直了,“明勳,快看,梁靜文……”
她來日本幹什麼?崔明勳他們一群人的眼珠子跟著那個身影轉,立刻就有勇敢者跳起來衝過去:“您好,梁靜文姐是吧?我是宋泰坤,我是你的歌迷,你能不能給我簽名?”
梁靜文沒想到自己戴著大墨鏡卻還能被認出來,隻是這個年輕人的韓國話,不大聽得懂。
宋泰坤一看知道人家不懂,立刻用漢語又了一遍。
“宋泰坤?”梁靜文拿了門卡看著他,“你是下圍棋的麼?”
宋泰坤立刻點點頭,順便在背後用手向弟兄們表示一下得意。
“陳衝呢?”梁靜文立刻問,“他住在哪裏?”
宋泰坤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的回答:“陳衝已經走了,昨他比賽輸了,所以今的飛機回國。”他看看表,“九點半的飛機。”
陳衝回到漢城家裏的時候,老頭卻給他擺了一桌烤肉席。
“這是幹什麼?”陳衝看著金善雅忙來忙去的切肉上菜,坐在桌子邊上不明所以,“慶祝我輸了比賽?”
老頭坐在那看著他笑:“沒什麼,輸了棋沒關係。”用胳膊夾起酒杯,“來,喝一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輸了明贏回來,照舊是一條好漢。”
輸了棋還給烤肉吃?以前可都要罰三不許吃飯麵壁思過的。陳衝更加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了,用眼睛看看完全一副家庭主婦模樣的金善雅:“老頭瘋了?”
“吃吧,嚐嚐我醃的肉好不好?”金善雅同樣沒回答,滿臉愛戀的把烤好的肉放在生菜葉裏,抹上大醬辣醬醬油香醋工工整整卷好送到陳衝嘴邊,“來,吃一口。”
幹啥這是?陳衝越不敢確定老頭什麼意思,咬了一口卻食不知味,腦子裏麵突然跳出來一個詞:鴻門宴?
“沒什麼,看你很辛苦的在外麵奔波,犒勞一下。”老頭吃烤肉隻能讓別人夾來喂給他,但金善雅隻顧著伺候陳衝讓他隻剩下喝酒一項活動,“覺得日本這個地方如何?”